过节看逢年一脸哭丧样,就笑着安慰她:“我没事,我就是忘了。”

逢年对上过节的笑容,莫名有些不自在,因为过节的笑和刚刚不一样,笑得太……太奇怪了,看得人心里痒痒的,过节原来是这么笑的吗?

不对不对,过节原来很少笑的。

逢年纠结着告诉过节,今天是正月十六。

仅凭日子,过节也不好确定如今是哪一年,于是又问:“姑娘今年多大了?”

逢年乖乖回答:“今年生辰刚过,十七了。”

十七……过节想起来了,就是这一年,这一天,太子借口搜查司天楼,让虎啸军在司天楼埋下火.药,于正月十七引爆炸毁了司天楼。

不过当时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切是太子殿下的自导自演,司天楼被炸毁,国师也死在了废墟之中,没了国师制药,皇帝陛下旧病复发卧床不起,不得不让太子监国,叫整个大庆都成了那位混账太子手中的玩物,不过数年就被玩得支离破碎,山河飘摇……

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好在日子还来得及,说不定她能从源头改变一切,不让她家姑娘嫁给太子那混账东西。

随后逢年去打了水,给自己也给过节洗了把脸。

看过节真的只是忘了事,逢年也渐渐冷静下来,还和过节说:“还好你没疯,你若真和二老爷一样疯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过节敏锐道:“二老爷怎么了?”

逢年就把今早叫不醒她,出门找大夫遇到的事情和她说了。

过节听完,冒了一背后冷汗。

直到此刻她才惊觉,这世间很可能并非只有她一个重生之人。

她无比庆幸又无比后怕,想要隐瞒她家姑娘本来就难,在并非只有她一人重生的情况下想要隐瞒成功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幸好,幸好这次她做出了对的选择。

……

殷筝和徐嬷嬷赶到的时候,殷暮雪还没醒,整个院子乱成一团,还是徐嬷嬷发了火,才把那一大群丫鬟给镇住。

殷筝进到屋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后又有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说是大少爷殷澈昨夜不曾归家,所以到处都找不到他。

殷筝:“无妨,我在这照看小妹就好,只是你们可曾请来大夫?”

说到大夫,几位嬷嬷都是面露难色。

如今雍都上下都开始抢大夫了,还有人听说,安国公府没能请到宫里的太医,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就让府中侍卫去请到了大夫的人家里,把人大夫给绑走了,哪还能找到大夫。

殷筝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柳夫子会些医术,不如请她过来给小妹看看吧?”

柳夫子就是那位教殷筝瑶琴的女夫子,徐嬷嬷听后立刻就叫人上柳夫子家,把柳夫子给请了过来。

柳夫子一把脉便知殷暮雪是气急攻心,拿起笔来开了方子,让他们去抓药。

彩衣连忙就去了,徐嬷嬷见柳夫子果真会医术,就请她去正院也给殷老爷和殷夫人看看。

柳夫子跟着去了,一时间屋里就剩下了还在昏睡的殷暮雪和殷筝。

殷暮雪屋里的丫鬟都记得殷暮雪是怎么被气吐血的,所以都改了往日对殷筝的轻狂态度,给殷筝奉茶递点心,说起话来毕恭毕敬,唯恐像银环似的被抽了鞭子关柴房。

彩衣跑去抓药回来,又亲自熬了药,端来喂殷暮雪喝下。

期间殷筝耐心等待,就盼着殷暮雪这边好了她就回自己院子,问清楚过节想要和自己说什么,再让少年去一趟柳夫子那,把殷老爷和殷夫人的脉案拿来,看看他们突然昏睡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殷暮雪还没醒,殷老爷和殷夫人就先醒了,他们倒是没像二老爷似的发疯,只是举止有些奇怪,特地照镜子不说,还问如今是什么日子哪一年,还一个劲地觉着自己是在做梦。

最后老夫人忍无可忍,就说了殷暮雪吐血的事情,想刺激刺激他们,好让他们回回神。

殷老爷和殷夫人果然慌了,还要来看看殷暮雪。

正好老夫人也一直挂念着殷暮雪,就跟了他们一块过来。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殷老爷和殷夫人在进了殷暮雪的屋子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向一旁的殷筝行礼。

殷筝连忙避开,还躲到了老夫人身后,老夫人也满头雾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殷老爷和殷夫人对视一眼,依旧有些懵里懵懂,要知道殷筝虽是他们的女儿,但君君臣臣才是本分,所以从殷筝成为太子妃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开始对她行礼,后来太子继位,殷筝成为皇后,几十年的时间下来,他们早就养成了对她行礼的习惯。

这难道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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