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凌天分开后,苏轻亦随处溜达。
那些名门闺秀也在园子里闲逛,三三两两地携伴同行。
人多,是非就多。她往偏僻的地方走,偏偏遇到一群小婊砸在凉亭闲聊,沈如意,沈如萍,华家大小姐,等等,倒是没看见苏家的人。
苏轻亦连忙闪到绿树后面,悄悄地靠近凉亭,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华大小姐华锦儿不屑地冷哼:“苏家女儿个个都是贱人,都是勾引男人、不知廉耻的狐狸精!郡主就不该请她们来!”
沈如意和沈如萍讨厌她这样羞辱自己的表姐妹,但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华丞相在朝廷的地位仅次于瑞王,有不少得意门生,在一帮文臣里甚有威望。而华锦儿是华家的掌上明珠,平时骄纵惯了,目下无尘,不可一世,看任何人都不顺眼。不过,对于那些地位、身份比她尊贵的同辈女子,比如晋阳郡主,她则是笑脸相迎,亲热得就像自家姐妹。
华家二小姐附和道:“可不是么?尤其是那个丑八怪,丑成那样,竟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荣安侯爷相貌堂堂,俊朗潇洒,那丑八怪给他提鞋都不配!想嫁给他,没门!”
说到苏家五小姐这个丑八怪,沈家姐妹就可以跟她们同仇敌忾、肆无忌惮地辱骂了。
“那丑八怪被采花大盗毁了清白之身,清誉扫地,就该滚出苏家,去烟花之地当妓子,每夜都伺候男人。”沈如萍阴毒地冷笑。她的裙子破了,索性备了衣衫,换上了,不然就只能回府。
“长那么丑,那些男人看见她就被吓跑了,如何下得了手?”华家二小姐掩嘴窃笑。
“就是就是。”沈如意也笑道。
“我们一定不能让那丑八怪嫁给荣安侯爷,不然,荣安侯爷一世英名就毁了。”华锦儿的眼眸眯了眯,格外的狠毒。
“如何阻止?”沈如萍兴奋地问。
“我们几个一起想想办法,让那丑八怪出丑。”华锦儿挑眉。
“不如我为你们出出主意,如何?”
这道悠缓而清脆的声音,好似绵里藏着细密的银针,令她们一震。
凉亭里几个闺秀纷纷转头看去,但见苏轻亦从后面的隐蔽处走出来,神色从容。
华锦儿的火气呼啦啦地往上窜,凌厉的目光瞪着她,“贱人,你敢过来,我扒了你的皮!”
苏轻亦走入凉亭,笑吟吟道:“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们如何阻止我嫁给荣安侯爷。”
华锦儿的眼眸划过一丝阴毒,没想到被这贱人识破了,不过她就是蠢,竟然敢独自一人过来。
“贱人,你别得意,很快你就知道我的厉害!”
“是吗?那我等着。”苏轻亦心里冷哼,面上笑靥如花,“你一句一个贱人,看来你对贱人这俩字是情有独钟。莫非你很喜欢当贱人,并且身体力行多年,不然你怎么对这俩字有这么深的体会呢?”
“你……你找死!”华锦儿目光一闪,看见不远处站在一人,她眸光一亮,“你可知道,大都督为何不让女子靠近三步之内?”
苏轻亦自然没有忽略她眼里急速闪过的那丝异光,“你知道?那洗耳恭听。”
华锦儿示意庶出的二妹华绣儿,华绣儿心领神会,神秘道:“有传言称,大都督断袖,而且曾是陛下的男宠。”
沈如意惊奇地睁大眼,“当真?可是,倘若大都督真是陛下的男宠,又怎会是断袖?”
华锦儿得意道:“贱人,你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苏轻亦大声道:“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大都督曾侍奉过陛下,是陛下脚边的一条狗。”
华锦儿心道,这贱人上钩了,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你胆敢辱骂大都督?你不要命了吗?”华锦儿喝道。
“我不仅骂他是一条狗,还骂他是宇宙无敌天下第一极品贱男!”苏轻亦噼里啪啦地开骂,“还有,他比渣男更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混蛋,是恶贯满盈的秦兽,连猪狗都不如。”
华锦儿心里乐开了花,贱人,你的死期到了!
看着那人走过来,她扬声大叫:“大都督,这贱人辱骂你!”
其他闺秀都看见大都督北影寒走过来,站在凉亭外,吓得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出,更不敢看这个冷酷暴戾的绝美男子,好像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而且也有人亲眼目睹,他把李家庶女踢飞。
华锦儿倒是不怎么畏惧,指着苏轻亦道:“大都督,她辱骂你!”
苏轻亦没有转身,淡定地站着,不过后背凉飕飕的,好似有寒风过境。
其实,她早已察觉到那边有人,也猜到华锦儿的诡计,于是将计就计。
“她骂本座什么?”北影寒的目光邪戾得可怕。
“她说大都督是陛下的男宠,是一条狗……”华锦儿把苏轻亦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大都督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其他人。”
华绣儿、沈家姐妹和其他闺秀纷纷点头,还是不敢直视他。
苏轻亦悠然转身,丝毫不见紧张与慌乱,“大都督,我并没有骂你。我可是亲耳听见,就在刚才,华大小姐辱骂你。”
“大都督,我只是转述她骂你的话。”华锦儿心神一紧,这贱人太狡猾了,“她们都可以作证。”
“苏轻亦的确骂过大都督。”华绣儿作证道。
其他闺秀也陆续作证,北影寒的俊容寒沉无比,“你们在此议论本座,本座要好好想想,如何惩罚你们。”
华锦儿道:“大都督,我们没有议论你,都是她一人在说。”
苏轻亦冷冷地挑眉:“我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辱骂大都督?是你们先说起大都督。”
华绣儿争辩道:“但是我们没有辱骂大都督,我们称赞大都督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大英雄。”
华锦儿的眼眸迸出恶毒的光芒,“大都督,她辱骂你,绝不能姑息!否则,往后她还会辱骂、诋毁你!”
北影寒的凤眸冷得慑人:“既然有胆子辱骂本座,那就应该有勇气承担后果。跟本座走!”
华锦儿盯着苏轻亦,得意非凡,好似在说:贱人,这回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轻亦笑如春风,手指微转,走出凉亭,跟上去。
华锦儿正想纵声大笑,忽然嘴角一痛,被一支银针刺中。
是谁暗算她?
她想拔出银针,双手却动弹不了,而且,她想开口说话,也张不开嘴,好像被冰冻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
“大姐,你怎么了?”华绣儿见她表情古怪,便问道,“你的唇边为何有一支银针?”
“咦,怎么回事?”沈如萍也疑惑地问。
华锦儿使劲地使眼色,要庶妹把银针拔了。华绣儿终于弄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拔出那支银针。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那支银针好像长在肉里似的,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
华绣儿蹙眉道:“大姐,好奇怪,为何拔不下来?”
沈如萍走上前道:“我来试试。”
然而,她和其他几个闺秀都试了,就是拔不出来。
太神奇了。
被一支小小的银针给制得死死的,华锦儿狼狈不堪,气得快爆炸了,又憋得小脸红彤彤的,怒火焚烧得她失去了理智,好像要把人生吞了。
华绣儿等人忧心忡忡,束手无策,只要去找华家长子来帮忙。
而苏轻亦这边,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北影寒身后,来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
以他暴戾的性情与神经质,一定会想出奇葩的方法折磨她。方才她之所以在那些名门闺秀面前辱骂他,只不过是想过过嘴瘾,她当然知道他会听见,反正她已经豁出去了,再糟糕的下场,她也承受得住。
北影寒忽然止步,她连忙顿足,离他三步远。
苏轻亦抬眸看他,他那张冰块脸瞧不出喜怒,那双凤眸深幽无底,更是瞧不出什么。
他动怒了吗?看着又不大像。
她做好被揉蔺的准备,无所谓道:“大都督想怎么惩罚我,悉随尊便。”
“本座只罚你做一件事。”他的眉宇似暖色溢开,“过来。”
“大都督要我做什么?”她上前两步,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曾有两次,你轻薄本座……”北影寒眸光微抬,仿佛是赏赐她一样宝物,一副傲娇的样子,“本座允许你……还不快点?”
“啥?”
苏轻亦不明白他的脑回路,他要自己轻薄他?这光天化日的,如何轻薄?从哪里轻薄?
他瞪她一眼,催促道:“磨蹭什么?”
她讪讪地笑,“大都督,我实在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可否说明白一点?”
北影寒凤眸微转,心里郁闷,感觉舌头转不过来,恼怒道:“那次在药潭……在长公主府……你不记得了吗?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苏衣努力回想,那次在药潭,她的确是轻薄他,还么么哒了,在长公主府也是,趴在他身上猛亲……等等,他所说的轻薄,是要她在朗朗乾坤下扑倒他?
“大都督,你确定你的脑子没进水?”她的后背窜上几缕寒气,眼前这个男子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混蛋加秦兽吗?
“你……”
他气得脸都黑了,眸光如剑,似要射穿她的脑门。现在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丑女人拍飞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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