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越来越闲了,竟然在这良宵出来捉采花大盗,还亲自动手,太诡异了。风云骑衙门从来不管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更何况是爷亲自出马。明日的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只能说,苏姑娘魅力四射,把爷射倒了。
回到衙门,绝情公子把无痕公子关押在大牢,开始审讯。不过,审讯了半个时辰,打得皮开肉绽,无痕公子就是不开口。
北影寒轻步走来,犹如一抹幽灵走进昏暗的大牢,所过之处,盛开妖娆、血艳、诡谲的彼岸花。
“爷,他不招。不如在他的伤口抹上蜂蜜,再放数百只蚂蚁,让他尝尝浑身剧痒的滋味。”绝情公子提议道。
“这有点不厚道。”北影寒掀袍坐在雕椅上,优雅、尊贵得好似高高在上的王者,“当真不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无痕公子恨恨道。
进了衙门大门,他才知道自己落在风云骑大都督的手里。他怎会不知,进了风云骑衙门大牢,想要出去,必定要脱一层皮。
北影寒凤眸流转,暗邪寒戾之色流散开来,“像你这种忠心的人,已经不多了。绝情,既然他有胆子动本座的人,那就把他的胆取出来。尔后,把他的血肉一片片地割下来。”
无痕公子心神一凛,取胆?凌迟之刑?
凌迟之刑非常残忍、恐怖,把人生生地折磨死。
他不想供出收买他的人,因为那人于他有恩,可是,性命危在旦夕,为了保住那人而牺牲自己,他又做不到。
绝情公子手持一柄锋利的匕首走过去,无痕公子头皮发麻,吓得屁滚尿流,“我招!我招!”
北影寒听了他的供词,不发一言便离去。
……
一觉醒来,忽然发现睡的床榻不是自家的,那是什么感觉?
冷汗淋漓。
此刻,京兆尹张大人就是这样的感觉,惊恐万状,冷汗狂飙。因为,坐在面前的是风云骑大都督北影寒。张大人从床榻滚下来,哈腰站好,两腿却直发抖。
他觑了一眼窗外,天才蒙蒙亮,大都督把自己抓来,是要做什么?难道自己做错了事?
“大都督有何吩咐?”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本座记得,你头上的官帽没戴多久吧。”
北影寒把玩着一支金光闪闪的长针,这边看看,那边瞅瞅,接着又吹了吹。
张大人真不知道一支金针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他可没那胆子说出来,“不知下官犯了什么错,还请大都督指教一二。”
北影寒专注的目光落在金针上,性感的薄唇轻轻开启,“城南王家是京城排得上号的富商,张大人是不是与王家有交情?”
张大人努力地搜肠刮肚,终于想起来了,城南王家经营十几间铺子,主要经营绸缎买卖。
“大都督,下官与王家没有任何交情,就连王老爷,下官都没有见过。”他战战兢兢地说道。
“哦……”北影寒冷戾的目光从金针移开,落在张大人身上,“三年前王家霸占隔壁的铺子,侵占郊野李家的农田,你为何不办王家?”
张大人被他盯着身子一震,结结巴巴道:“这……下官委实不知,下面的人没有上报……大都督,王家霸占隔壁铺子,侵占李家农田,可有确凿的罪证?”
北影寒徐徐道:“本座没有,不过本座会吩咐下属为张大人找寻罪证,好让你好好办案。”
这和气的声音,张大人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好似被冰锥刺了几下,又冰又疼,“下官怎敢劳烦大都督?下官定当把王家这案子办得妥妥当当。”
“本座等你的好消息。”北影寒把金针放在一方雪白的丝帕上,仔细地包起来,接着站起身,优雅地离去,“今日日落之前,办不好王家的案子,你这顶官帽,本座很有兴致摘来戴戴。”
“是是是,下官一定在日落之前办好。”
“砰”的一声,张大人跌坐在地,后背、额头都是汗水,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万幸,大都督只是让他查办王家。
他喘过气来,身子渐渐地不再发抖,这才想到,大都督日理万机,为何关心起王家这等小案?
太奇怪了!
想来想去,他忽然想起,城南王家的女儿不就是礼部侍郎苏大人的妾室?
倘若王家真的做出违法之事,那么必定是仗着女儿是礼部侍郎苏大人的妾室才明目张胆地霸占隔壁铺子、侵占李家农田。大都督要动王家,难道是与苏家有关?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张大人不敢想下去,只管去做。
要说礼部侍郎苏大人和风云骑大都督哪个势大,那自然是风云骑大都督。因此,张大人只能把王家给查办了,即便是得罪苏大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外面候着的绝情公子,见北影寒出来,温润道:“爷,小的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北影寒转回自己的寝房。
“苏大人的妾室王氏托兄长收买无痕公子办事,你把王家一锅端了,何不也把那妾室等人也解决了?”绝情公子明白,爷这么做,是为苏姑娘出一口恶气,给王氏等人一个小小的警告。不过,既然是要帮苏姑娘,把她身边的牛鬼蛇神都清理了,不是更痛快、更简单吗?
“那是苏家的内宅斗争,与本座何干?”北影寒冷嗤一声,“再者,本座把那丑女人身边的牛鬼蛇神都清理了,那丑女人岂不是太闲了?”
妾室王氏和苏家那几个小姐,自然是留给那丑女人,陪她慢慢玩。不然,就不好玩了。
绝情公子暗自嘀咕,王家的事本来就与你无关呀。
他还想再问怎么处置无痕公子,却见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好吧,爷这是睡回笼觉。
黄昏时分,流光别苑。
佳期带着两个丫头去前院的库房取一些米粮,一回来就奔到苏轻亦跟前,兴奋得双颊发红,“五小姐,揽风苑那边又出事了。”
良辰好笑道:“又出什么事了?三小姐又自尽了?”
“不是不是,这回是王姨娘的娘家出事了。”佳期道。
“王姨娘的娘家不是城南王家吗?经营十几个铺子呢。”苏轻亦也勾起了好奇心。
“快说快说。”良辰也来了兴致。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王姨娘得知娘家的兄嫂、侄儿等亲人都下狱了。王姨娘派人去京兆府打听,原来是东窗事发,三年前霸占铺子、侵占农田的事情被京兆府查办了。因为罪证确凿,京兆尹张大人将王家十几个人收押大牢,除了下人、家奴,所有主子都进了牢房。
王姨娘去找苏绍谦,跪在书房前哭求他救救娘家人。苏绍谦让她先回去,说会去京兆府一趟。
妾室的娘家被查办,苏绍谦也是面上无光,必定被同僚冷嘲热讽。因此,他决定去一趟京兆府。
“五小姐,王姨娘跪在书房前哭天抢地,哭得快抽过去了,好多下人都看见了。”佳期笑道,“奴婢也围观了一会儿。”
“三小姐、四小姐也去求了吗?”良辰问。
“没有。”佳期笑道,“夫人和大小姐也没有出来帮王姨娘说话。”
苏轻亦凝眸,这事着实诡异。照道理,王家女儿是礼部侍郎大人的妾室,京兆尹张大人绝不会轻易动王家的,而且是三年前的事,更不会翻旧账。可是,京兆府的确动了王家,而且神速无比,早上抓人,接着就审讯,把王家一家子都收押大牢。
京兆府办案还从来没有这么神速过,而且为了避免冤假错案,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内就断案。
不过,她想着王姨娘和苏冰兰、苏冰烟一定担忧得彻夜难眠,就格外的开心,心情倍儿爽。
揽风苑这边,一片愁云惨雾。
时辰不早了,若是平时,苏冰兰、苏冰烟早就就寝,不过今夜她们都在王姨娘的房里,守着王姨娘,防止她做傻事。
王姨娘发髻微乱,双目红肿,歪在床上像个卧榻养病几个苏的病人,形容憔悴。从惊闻娘家被收押大牢开始,她就一直哭,泪水干涸了,过会儿又哗啦啦地下来,两个女儿劝也劝不住。
苏冰兰理解娘的悲痛,那是娘的娘家、亲人,娘怎会不担心、不悲痛呢?
因此,苏冰兰和苏冰烟轮流宽慰娘。
“娘,爹爹去了京兆府,应该快回来了。”苏冰烟也陪着哭了,双眸也有点红,“说不定京兆尹看在爹爹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了舅舅他们。”
“四妹。”苏冰兰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倘若爹爹帮不上忙,王家的人没有放出来,那娘的希望落空了,不是更伤心吗?
“姐,我说的没错呀。爹爹到底是礼部侍郎,京兆尹算什么?他查办王家,也要看看王家的姻亲是谁。”苏冰烟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亲妹子的头脑,让苏冰兰很无奈。她分析道:“舅舅那些事是三年前的旧事,现在突然被京兆府查办,这其中必有蹊跷。再者,京兆府查办舅舅他们,也要掂量一下爹爹这边,可是,京兆府不仅没有顾及爹爹,而且在一日之内断案,这不是很奇怪吗?”652文学网652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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