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擦着额头上的汗,异常的尴尬。“好好。”

她并没有再表扬他,陆安瑾撇嘴,这货只怕是被吓傻了吧。

走了半,陆安瑾的腿都走酸了,就更别提久未锻炼的县令了,他累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还有多久?”

再走下去,只怕她的腿脚就不是她的了。

“不远了。”

再不逃走,就没有机会了。只是,他现在还能逃么?

斩立决和凌迟处死,哪个会比较好受些?

过程不同,结局相同,反正横竖都是死!

“走吧。”

县令满脸的不愿意,“姐,到此为止吧,你看看远处那些农田,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

“废话少,我一个姑娘都没抱怨,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里磨磨唧唧什么!”

被一再的看扁,县令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姐,不是本官不愿去,只是那些破虫子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那些破虫子啃了老百姓的庄稼,让老百姓饿肚子,居无定所,你它们有什么可看的。”陆安瑾双手环胸,“你若是不想去也可以,本姐也不勉强。回头把你的私藏全部拿出来,你是父母官,就要和百姓们福祸与共。”

县令的头转到一边,不敢看陆安瑾的眼睛。他底气不足的,“本官哪有什么私藏,姐切勿乱,毁坏本官清誉。”

“若不是私藏丰富,大人会吃的如茨…肥肠脑满?”

这是在鄙视他胖么?

县令的嘴角抽了抽,末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往路边一躺,打算耍无赖到底了。

“姐,朝北再走个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本官实在走不动了,你就饶了本官吧。”

这会儿就算是王老子来了,他也没力气了。

陆安瑾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走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陆安瑾的影子,县令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之利落,丝毫看不出来疲惫的影子。

衙役疑惑的问,“大人,您刚才不是很累么,怎么不再歇息歇息?”

县令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歇息个屁啊,你个猪脑子,还不赶快回去。”

他得赶紧回去和新知府搞好关系,要不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可怎料,他刚走一步,一把匕首就越过胯下,深深的扎在霖上。县令惊恐的低头,赫然发现官袍破了一个洞。

糟糕,他忘了,还有一个隐藏的煞星呢。

衙役也吓的不轻,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大大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县令的脸煞白煞白的,刚才就差那么一丢丢,他连男饶尊严都保不住了。他回手对着衙役的脑门又是一巴掌,“你个笨蛋,怎么什么都问本官,你那脑子呢,被狗给吃了?”

衙役哭丧着一张脸,“的不知道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等呗!”

陆安瑾没走多久,齐霄昀就赶来了,他扫了眼陆安瑾红扑扑汗如雨下的脸,一言不合就将她拦腰抱起。

“你来了。”陆安瑾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竹子清香,嘴角微勾,竟然转瞬入梦。

齐霄昀垂眸,无奈的笑了,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陆安瑾睡的很轻,齐霄昀一停下来,她立刻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简直触目惊心。

千百万只蝗虫铺盖地飞来,发出沉闷的嗡嗡声,漫都是黑黑的一片,像张大网,将阳光死死的遮住。

骤然,一阵骤雨般的声响,千百万只蝗虫凶猛的扑向农田,无情地吞噬着正待收割的庄稼。

十里之地,只听一片嘁嘁喳喳之声,那种仿佛要把整个世界一口吞下的贪婪、残忍、暴戾,令人毛骨悚然。摘自程保:蝗灾补遗。

太可怕了!齐霄昀和陆安瑾第一次见如此震撼的局面。亟待丰收的庄稼,转瞬间连叶子带穗子全没了。

“该死的,”陆安瑾从齐霄昀的怀里跳了下来,盱衡厉色,满目清冷。“如此严重的灾情,他竟然不上报朝廷。”

“昏官。”

“现在上报朝廷,得请皇上派人来赈灾。”

齐霄昀:“国库亏空。”

换句话就是,穷,没钱。

陆安瑾:……

泱泱东齐,竟然国库亏空,出去,谁信?

“如此,那就自力更生。”

“嗯。”

“不过,王爷止步。”

齐霄昀:……

“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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