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壮,背着一个昏沉无意识的颀瘦之人,远看绾着的是男子束发,身穿的也是男子的服饰,就是生的…似个女儿家。
那道黑影将后背上的人往地上一放,走前踢起几脚落叶,飘飘荡荡落到傅成歌身上,后匆匆离开,用的是轻功招数。
他走后不久,傅成歌就恢复了意识,但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劲,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模模糊糊的,也忘了自己怎么会到了这深山老林处。风吹叶落,纷纷落到傅成歌脸上,似是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动,她费力摇摇头把落叶抖掉,而后往一下磕,又昏沉沉睡去了。
……
韩渝川起了一大早,洗漱完,晒了一筛子的草药,却还没听着自家院里养的鸡的鸣啼,深觉奇怪,擦擦手就往鸡圈走,去瞧瞧那鸡可是又闹了脾气,不肯开嗓,不看倒好,这一看,给他急坏了:靠着茅屋围好的鸡圈围栏被踩塌了一块,不大不小正好够那肥鸡纵身一跃逃了去,昨日喂的玉米菜叶麦穗子倒在逃走之前吃了个干干净净,是一点都不浪费。
这一幕景致给韩渝川看了一时都没倒过气儿来,跨过鸡圈那缺口,急急忙忙去了林中,寻他那只养了半年有余的肥鸡。
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跟供祖宗似的供着它,就为了过个节那一口汤,碰上这鸡,偷吃了他的草药不知多少回,这就不去计较了,至少炖了汤还是大补,但事到如今还不肯献身,实在是孺鸡不可教也。
他提着道袍一路往山上走,左瞧瞧右看看,跑了估摸着也有一盏茶的时间了,鸡是没找着,倒是看见了一个人倒在树下。他放下道袍下摆,偷摸着走近,却见是个姑娘——一夜,那时有野兔跑过,把傅成歌那本就松垮的束发踩散了,原本模样也就显现出来。
“我这儿,怎么天上掉丫头了。”韩渝川摸着下巴,却忘了从八年前开始自己就没有了那一把胡子。
他正歪着头打量傅成歌,边儿上“咕咕”两声,那鸡扑棱着翅膀,朝着韩渝川跑过来。他一跨步,弯腰一把逮住,抓着翅膀提到眼前,“你这畜牲,还知道回来。”
那鸡:“咕咕。”
“过些时候就把你炖了。”
“咕咕咕。”
“唔……”地上躺的模模糊糊有些醒了。
韩渝川一手抓着鸡,另一只手拽起傅成歌的手,微微蹲下身,将她整个人往上使了巧劲儿一拉,翻了半圈落在他背上。他背着傅成歌,一步一步往自己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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