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歌先是被迷晕,那迷药中又含有桑芥子,本就是是伤身的,后又被扔在那常有湿气的林子里,早上露水重,衣衫打湿了,就感染上了风寒。

韩渝川按她那症状抓了药,守着一个小灶,嘴中念念有词:“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水,去上沫,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他一小把一小把的抓着筛子里的药草:麻黄、桂枝、甘草、杏仁。

听着屋里阵阵咳嗽声,韩渝川本要盖上药罐盖的手移开了,又往里加了些苏子半夏。

“真亏这丫头身子骨硬,要不这一病可得调理个两三月。”他自咂咂舌,将那药筛子重新放回木架子上。

韩渝川背着手,踱步到了屋前,往那藤椅上一躺,这一躺,就是两个时辰,太阳都溜了小半边。他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一眼桌上的药罐,“大火煮开,文火两刻。”腰背从椅背上起来,睁开另一只眼睛。

他倒了半罐在碗里,用勺子舀了几下,进房前在一个青瓷罐里抓了几颗药丸似的东西在手中。

傅成歌已靠着床沿慢慢挪起来了,那风一吹来,就止不住的咳嗽,韩渝川匆匆放下药碗,去关窗,返回来,问她:“丫头,可好些?”

她摇摇头,“来,把药喝了,连喝三日,我保你身上风寒尽散。”韩渝川把药递给她,那一阵中药的味儿,直让傅成歌皱眉后退。

“这是什么啊,闻着就觉得难喝极了。”傅成歌看着面前的棕色药汤,差些捏着鼻子。

韩渝川伸出另一只手,掌心两粒白色圆丸,“这是我自制的糖丸,吃了再喝,会好的多。”

傅成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就着糖丸把药喝了,竟真的变甜了。

“我这是…怎么了?”她觉得头昏眼花的,也想不起来怎么就到了这里,抬头迷迷瞪瞪的看着韩渝川。

“你啊,不知道怎么就躺我这林子里了,还染了风寒,是我给你救回来的。”他背过身去坐在一矮桌前用舂子捣药,一边手上忙活,一边与傅成歌搭话:“丫头啊,你可是这十五年中,我第一个见的人啊,我已经许久未出过这山谷了。”

傅成歌理了理衣衫,坐在床沿上看着他的背影,“可是我看先生你,正值而立之年啊,莫非儿时便在这儿了?你还说这是山谷,我怎么未曾知晓?”

韩渝川笑了笑,“你这一个一个问题,你是要我先回答哪个好啊。”

“我今年已是五十有三了,至于为何不老,或许是百毒不侵了吧,这儿是灵泷谷,如你所言,的确还未有人知晓,灵泷是已故友人起的名儿,我觉着有意境,就拿来给我这住所安上了。”他悠悠道来,拿起药舂嗅了嗅。

傅成歌瞪大了眼,这男人,竟已是五十三岁,那再过几年...岂不是都是花甲老人了?她又细细的瞧了几眼,乌发如瀑,这脸上完全看不出年岁痕迹,剑眉星目,也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啊。

怎么就五十三了呢,实在是与这外貌不太相配啊,挂不上钩。

傅成歌暗自神伤,如此一个仙官容颜,竟独自于这繁林深谷之中住了十几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韩渝川余光扫了一眼她,“小丫头甚是可爱啊,倒是与她几分相似......”他如此想着,脑中便重重浮现昔日场景,头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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