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栾摸摸言和的头,眼前这张稚嫩的脸忽然间与记忆有了一些重叠,她很想问问这个从路上捡到的少年,但她没有问,每个人都有秘密,永远埋在自己心里的那个就是自己最大的保护色,就像她,所以她并不好奇言和究竟瞒了什么,他不会害自己,甚至还把自己放在了他的生命之前。
这就足够了,宫九栾想。
“再想一些陈年的老事。”说完这句话,牢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春风放飞的丝雀一直飞到了祁慕白的手边,他惊疑的捡起这只雀儿,丝雀直接在他手里吐出了一粒小小的蜡丸,吐了一星点唾沫在上面,蜡丸慢慢舒展,一行字露了出来。
“蛊以酒杯藏之,遇酒则溶,茶可解。另,京兆府。”
丝雀展翅飞了,祁慕白销毁了字条心里明白这是宫九栾的信儿。他慌忙倒了杯清茶给祁慕桓灌了下去,一杯茶下肚,祁慕桓咳着醒了,嘴里吐出一口浓黑的血来。祁慕白的眼立即亮了,他手忙脚乱的扶起自己皇兄,祁慕桓却让他不要声张。
“宫先生的法子?”祁慕桓虚弱的问。
“对,陆域明把宫九栾关进了天牢,方才他传了信儿过来。”祁慕白一边塞枕头一边回话。
“传信说了什么?”
“蛊以酒杯藏之,遇酒则溶,茶可解。另,京兆府。”
“酒杯藏之,遇酒溶——”祁慕桓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随后让祁慕白去提审给自己斟酒的宫女。
以酒杯藏之,遇酒则溶,刺客就是借着蛊的这个特性在杯子里下了毒。
“另外,陆域明私自废了原京兆府尹,这是大罪,朕之前一直压着没查,现在也是时候查了。”祁慕桓轻轻吹着清茶里的茶沫,眼角溢出狠厉,就算是为了慕白,朕也要让护住皇帝的尊严,更何况,还有旧时的血刺激了胸膛,风华正茂的楼帝师,聪颖伶俐的若疏,还有满门忠义的镇国公府,朕一定要为那些怒嚎的生命讨回公道!
给祁慕桓下毒的宫女被陆域明抓到了,审了一天。
“贼喊捉贼。”祁慕白扔了个花生米在嘴里,翻着白眼,手又伸到了祁慕桓的棋罐里,拿起一枚黑子落到了盘上,宫九栾抬起眼皮复又落下,眉眼淡的如雾似烟,“观棋不语,殿下可知否。”
祁慕桓一巴掌打开了祁慕白的手,眼里蕴了些嗔意,稍带尴尬的替弟弟道歉:“先生莫怪,皇弟顽劣了些,但品性朕可担保。”然后厉色道:“向先生道歉。”
祁慕白能屈能伸,老实巴交的听皇兄的话道了声不是。一个王爷,打小儿被捧着却没被捧出坏心性,着实是个好苗子。宫九栾不加掩饰的上下打量他,看的祁慕白后背发寒,他总觉得那双烟灰色的漂亮眼睛玲珑剔透的有些过分,好像世间一切都逃不过那里面的云雾翻涌。
祁慕白还不知道,他的这种心理含了一份惧怕,他怕那个缥缈的似烟做的人,怕那双始终都看不透的眸子。
宫九栾笑笑,她的笑只是轻轻的一个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的表达了她对皇帝的尊敬,尊敬而不谄媚。
“您和王爷说了吗?”她问。
“还没有,朕想当着先生的面告诉他。”祁慕桓苦笑一声。
祁慕白被两个人搞得不明所以,刚想问就被祁慕桓接下来的话震得险些离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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