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心到了八岁时,她爸送了她进学堂。

本来她是没份读书的,她上手有哥几个要读书,下手有弟有妹要带,加上山里人封建思想严重,从来不把女儿当自家人,看作替别人养人。给了她吃的穿的养大了她的身子骨已是不错,还花钱送她读书?

不过月心父母的想法不同,他们的女儿是定了主的,是替拳头搭一巴掌厚的合世人养人,因而要把人给人家养好。把人养好不光把她的身体养好,还要她知书达理,掌握一技之长。于是在月心小学毕业后又送她去学裁缝。

颜永农的父母也竭力培养自己的儿子,让他配得住人家的女儿,别委屈了月心。因而也送颜永农读完了初中,后又送他学木工,三年出了师,他不光把师傅的那点真传全学到了手,由于他读了不少书脑子化接受新事物快又勤钻研,使得他的手艺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手里出来的货不仅新式而且美观、牢靠。很快在方圆几十里小有名气。

在他们做小孩时互相走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随着年龄的增大,月心长成半大姑娘,她妈管教很严。要她做一个清白女儿出身,不大让她到颜永农家走动了。

颜永农每到她家,她妈不给机会让他们两个单独一处,总是有意无意夹在中间打马锣,或让弟妹作电灯泡。

懂得害羞了的月心见了颜永农开始回避,慢慢地两人疏远了。颜永农到月心家去得不勤了,加上他手艺好,请的人多,一场工夫要做几个月或半年的时间,两人经常很久不打一次照面。

颜永农就在这个时候出状况了。

刚吃完月半粑,山外王家庄有个叫王大胜的人同着儿子上门来请工。

王大胜的这个儿子今年二十一了,准备说亲。女方要来看人家,一要看地方,二要看家事,顺便要访一下这家人的门面根底。

地方是生定的,人也是生定的,家事是人创造的。

他家房屋有几间就是房里空荡荡的,因而要打满堂的家具,估计得半年时间。

颜永农收拾起工具:大小斧子锤子、长短刨子、粗细的锯、各式各样的锉子、墨盒、磨石等,整成一担跟着刘家父子上路了。三个人在路上轮流换担在响午时到家了。

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四合院,人口也简单,两个大人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娭毑,木匠师傅进门了,饭熟了吗?”王大胜还没到大门口就扯着嗓门喊。

“啊,熟了,早就熟了。师傅,路上辛苦了,快坐着歇会,先喝茶。会兰,到茶,麻利点!”女人热情招呼着。

颜永农进到堂屋坐定,半天不见回音也不见茶,女人又说:“这孩子,太慢了,发了火烧开说泼。会兰,你只管快点唦,人家客人嘴都干裂了缝。”

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用托盘端了三杯茶出来了,先递一杯给颜永农,然后给父亲和哥哥各一杯,很快缩进房里。

这就是那个叫“会兰”的姑娘,一个可人儿,一个上得画的女儿。身材单挑,皮肤白里透红,眉似笼烟,眼约星辰,粉面朱唇,腼腆羞怯。颜永农看了一眼后心里打上了个深深的烙印。

一时饭桌安好了,铺上了碗筷、酒杯。

“他爸,请师傅上桌,天冷,菜一上桌就凉了。”女人在厨房里喊。

颜永农找了个下首坐着。

“颜师傅,来,坐上首。”王大胜拉颜永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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