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丝稍稍有些惊讶,看见言眼神变得清澈,似乎真的已经完全不在乎她的身份了。她手中的动作停止了,一下子忘了吃,默默地看着言。

“上次你答应帮助我,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原因,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听一个陌生人任性的请求。”言郑重的站起身,向艾丝鞠躬道。

这一躬,在艾丝眼中的言,沾上了世俗的气息和淡淡的沧桑,再也不是初次见面时,沉默寡言呆呆傻傻地纯真样子了。

艾丝忽然有些落寞,她阻止了言接下来的开口,幽幽地说:“如果你决定留在这座城市,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告诉你。”

艾丝说得很认真,与她平时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言从艾丝那儿感受到了一丝情绪。他好像错了,曾几何时学习的礼仪,竟然不知不觉中将两人的距离给拉远了。

“我一无所有,如今独留这份执着。”

言艰难地开口,他知道他将失去一次了解艾丝的难得机会,那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天使的另一面。

艾丝笑了笑,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嘲笑言,还是在自嘲,她一口吃掉了手中的剩余,拿起了第三块蛋糕。

“这世上哪来的自由?不过是从小牢笼逃到大牢笼罢了,”艾丝前半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后半句看着言说道,“我帮你获得了你所谓的自由,你就能变回去吗?”

言愕然,不知道艾丝指的“回去”是什么,恢复记忆前的他?亦或是他曾经拥有过的美好生活?

“回到那个单纯执着的……怪物?”艾丝下巴微抬,想了一个她认为最为合适的形容词,直接回复了言内心的疑问。

“……”言在回忆他曾经的作为。

与其说那些时光是单纯执着的,不如说只是当每个人欠缺感性时都会产生的举动用着分明达不到计算机程度的逻辑理性,苛刻地执行每一件活着的目的。

这是空洞、残缺的人性。

现在的言又如何?完整了之后,不因任何条件动摇内心的想法,无论是血海深仇,还是天使的引诱。这算不算是执着?

艾丝说的话他想过,可是你对一个在牢里生活的人说,出去也是不自由的,是被社会道德捆绑、被法律国家限制的,完全是对牛弹琴,或许牛听不懂,它也很烦躁?言是觉得他这的确不算单纯了,是愚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至于怪物……十岁那年便血染双手,一双双临死前惊恐地盯着他的眼神,甚至比他呕吐过后的脸色还可怖,他们嘴唇巍巍颤颤,只怕就差将那俩字给喊出口了。

哦,或许只是言内心某处不认为自己听见了罢了。

“我是不是很蠢。”言不是在问,仅仅只是在陈述。

在他看来,这可能是根本无需求证的事实。

“是,”艾丝丝毫不打算放过这次打击他的机会,毫不忌讳的说,“你就是个呆瓜大蠢蛋,外加乱用形容词还卖萌的卑鄙小人!”

“也不用说到这个份上吧……”言有些无语,艾丝对于形容她“放荡”的事还真记仇。

“扑哧!”艾丝忽然莞尔,笑地花枝乱颤。

古人云:一笑泯千仇,更遑论美人展颜,当是倾国倾城。言心中那一丝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好美。”言忍不住发出赞叹,真是如画一般的女子,哪怕今日看来,言依旧觉得艾丝不像是个人类。

精雕玉琢,还需要几何年对美的感悟,那些工匠打造出的完美绝色从来都是残缺的。他们向来只会突出一个主题,或清纯,或惊艳,或不食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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