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咕咚。”木秋萌出神地说出这句话。
那雁狄呢?我还能再光明正大地见到他吗?也只能等到这段事情的风波消停过后了吧。木秋萌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再去呼吸时,她吸入肺中的却是种奇怪浓郁的味道,香得很酸,酸中又参杂着太多的苦味。这是御药房里专属的味道吗?
木秋萌好奇地离开了这间屋子,她想去看看那些从来只在药典上见过的药材。
这是一间有木秋萌寝室十倍大还多的房间。四周几乎就没有空白的墙,全是被凿成了小格的药箱,每一个格子上都精心地贴上了白纸黑字的药名。中药需要称量,需要炮制,也许是为了节约准备汤药的时间,环绕着满面的药箱,下方就是深灰色的石板操作桌,刚好木秋萌来的这个点,没有什么药女,只有一个花白胡子的御医模样的老人在低头用一支木柄毛刷轻轻扫刷着一颗白及上的灰土。
“您在干什么?”木秋萌走上前站在老人身边,认真地盯着他那双骨节突出但硬朗有颈的双手。听人家说,人老的标准之一是手老,那这个人也许称不上老人吧。他有一双长年运用所以灵巧年轻的手。
“你认识它吗?”老人抬起头看了木秋萌一眼,便又将精力集中在了手中的药材上。
“它是白及。”木秋萌当然知道他问的是她认不认识他手里的药材,于是如实回答道。
白及表面呈灰白色,有数圈同心环节和棕色点状须根痕,上面有凸起的茎痕,下面有连接另一块茎的痕迹。她在书上见过。
“中药的用量很重要。将它刷干净是不想让多余的脏东西占用它本身应该拥有的分量。”
这句话让木秋萌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帅气,他果断,却善良。治病救人上对待细节的冷酷,其实就是一种善良吧。
“可是据我所知,白及最好的处理时间是在每年初秋的时候,也就是它茎叶枯萎的时候采挖,现在都初夏了,先生怎么现在才处理它?”木秋萌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老人的手停了下来。
“这就是为医者没有尽责的结果。”他神色变得相当的落寞。其实来源于老人的落寞,才最叫人心酸。
“我愿意学习这些,来帮你。”木秋萌甜甜地朝他笑道。
“我知道你,青阳王叫我好好接待你。”老人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属于阿爷的和蔼微笑。他是木秋萌见到过的为数不多的体态憨实丰盈的人,这个世界的人,很多都给她一种精干消瘦的感觉,无论是平民,还是皇胄。
“这些很繁琐,你愿意学?”
“愿意。我不怕繁琐。”
我不怕繁琐,我只怕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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