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提刀夜探关,朝臣带露五更寒。
大唐都城长安,当老百姓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一众朝廷的官员已经用过早点,穿好了朝服,在家中仆人的伺候下,上了轿子和马车,匆匆的赶去参加今日的朝会。
当文武群臣到达各自朝房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起来,第一缕阳光还要在等一会儿,才能洒向大地。
月亮已经渐渐收敛了,却格外明亮。
八王李韦熙身着莽龙袍早早的到了,坐在朝房的首座闭目养神。其他的一众官员离他远远的,低声的交谈着,时不时的抬眼偷偷看一下八王,随即目光又转了回来,生怕被李韦熙注意到自己。
八王虽然不在当今四相之列,但身为皇上的亲叔叔,两代的托孤重臣,当今皇室中唯一的一位大儒,其说话的分量,还在四相之上。
所谓四相,是指当朝帝师、如今天下书法第一人的蔡道,墨家奇才、人称工相的大儒沈科,主修兵家、执掌兵部的大儒杨业,以及主修刑法、人称直相的包争。
这四相加上八王,再加上当今朝廷的国师,天下道教领袖吕西星,就是所谓的庙堂六儒。
这六位大儒,除了四相之外,其余两位地位超然,基本上都不怎么理会朝政,除了逢年过节的大朝会,只要能见到,必然是出了重要的事情。
“难道……百蛮宣战了?”一个年轻官员疑惑的低声问道。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官员摇头道“不会,百蛮如今未出雄主,虽然常常骚扰边关,不过小打小闹,岂会轻易开战?”
那年轻官员道“那是北方雪族?”
“这倒是有可能。”另外一个官员插嘴道“我听说雪王这些年广纳贤才,有不少大唐的读书人都投靠了雪族,前几年那位秦……”
“慎言!”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官员忙出声喝止道“你一个文人,怎敢妄议大儒?”
“哼!读圣贤书,不思为国尽忠,为了区区小利投敌卖国,算什么大儒,不过猪狗之辈!”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走进朝房。
他身高九尺开外,膀阔腰圆,面色黢黑,豹头环眼,一把络腮胡子钢针一般倒竖,一眼看去,仿佛桓候在世一般。这人几步走到众人跟前,指着那个年纪稍大的官员喝道“读书之人,朝廷命官,在我大唐朝房之内,连敌人名字都不敢提及,你莫非也有投敌之心?”
那个被骂的官员从他进来就吓得浑身哆嗦,此时被当面一喝,更是吓的大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可不是旁人,就是四相之一,人称直相的包争。这位可是当年还是名士的时候,就敢指着先皇鼻子骂的主儿。
“好了,一句口舌而已。你一个大儒也不怕让人笑话。”一个六十多岁的官员走进朝房,冲着包争笑骂一声,转头看到八王居然也在,忙上前拱手行礼道“下官蔡道,见过八王。”
包争这才看到八王也在,忙上前行礼道“下官包争,见过八王。”他们两个虽然也是大儒,更是当今执宰天下之人,但论官职要比八王小太多。八王并非在族中排名第八,而是身兼八个王爷的俸禄于一身才被叫做八王。
不一会儿,沈科也来了。他脸上带着一副用金属和水晶石制作的怪异眼镜,左臂从肩膀处断去,右脚膝盖以下也是断的。替代的是用金属打造的义肢,但行走移动竟然丝毫无碍。实际上他的义肢要比常人能做的更多。
人们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怪异的样子,可此时仍然忍不住发出一阵笑声,只因此时这位沈相国浑身都是泥泞,乌纱帽也断了一根帽翅,官服下摆被烧焦一片,显得狼狈至极。
沈科这人脾气倒是极好,别人嘲笑他,他也不生气,反而也冲着在场的官员“嘿嘿”的笑着。
“成何体统!”包争叹了一口气,扭过头去不看沈科。
蔡道也皱着眉头道“工相这是?”
沈科一边接过家仆递过来的备用朝服换上,一边道“哦,没什么,搞了个新发明,半路坏掉了。”说着让仆人从外面拿进来一个四四方方,半人高的铁箱子,道“就是这个,你们看。”
“我去!”众官员纷纷退开三丈开外,面露惊恐之色。八王等三位大儒,虽然碍于身份,不好退开,但各自暗暗凝聚文能护遍全身。
“你们……切,大惊小怪。”沈科说着指着那个铁箱子道“此乃我今日才研发的飞天箱,没事儿的,没有危险。”
众人顿时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当年先帝的时候,沈科进献自己研发的轰天炮,结果那炮就在金銮殿上直接炸了。要不是当时几位大儒眼疾手快,用文能护住文武百官和先皇,大唐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亡国了,可即便如此,金銮殿也被炸成一片废墟,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先皇都是在御书房里接见的文武百官。
那次之后,还是文豪的沈科被贬到地方上做了十年的知府,直到新皇登基,已经晋升大儒的沈科才被从新启用,但其他大儒定下规矩,绝对不允许这家伙把发明带到金銮殿内。
不过,那时曾炸毁金銮殿的轰天炮,如今已经在军中普及,是边关将士对抗外族的有利武器,可是当时在场的八王、蔡道、包争,对那次爆炸还是心有余悸。尤其是包争当时还只是个名士,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到死亡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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