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眼睛瞪的极大,是个和尚?采花贼是个和尚?还是个小和尚,大概没有人会把思路往这边想吧。

又跟李成仁与李轻玥大眼瞪小眼,这么简单就把贼和尚抓到了?小和尚也没穿僧袍,就连行囊都没有一个,只有圆润的没有一颗杂草的脑袋和上面九个豆大的戒疤,却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胸前衣襟外还露有刚才偷的半片深紫云鸳绣帕,便是最好的罪证。

放眼望去整个小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无论是家里闲散的村姑,待字闺中的丫头,半大个子的少年,还是颇有力气看着魁梧的农户,都站的远远的指指点点,五花八门,硬要找个共同点便是衣裳都不甚齐整,各自披着单衣就出来了,入冬的天气浑身哆嗦着看好戏,一点也没有畏惧严寒的意思。

还有一帮打下手的杂役,听周老头的意思是那位岳州总管之子送的,平日里就只是帮闲,周老头不管这些,小丫头也不嫌乱就留下了,听周老头的意思要不是拒绝的义正言辞,恐怕那位岳州总管之子也会留下。现在的一帮杂役一股脑地从各个角落暗处窜出来,指着小和尚鼻子一顿骂声,这是他们的长处,正好用到刀刃上。

今夜确实乱到了极点,小和尚与周老头相撞的一幕只有七斤看到,大概只有七斤和周老头晓得小和尚的诡异,其他人不明真相,骂也就骂的合理。

七斤拿起鱼鳞剑悄悄走远了两步,溜达了两步才发现李轻玥从暗处到了明处,这是今晚布局之外的事情,李轻玥此刻就抱着剑背靠在土台柱子前,潇洒极了,又美又潇洒,天下哪有如此气质的女子?尤其是在周围只有个半大小丫头的情况下,衬托的她更加出众,七斤慌忙凑了过去,问道:“怎么出来了?跟这个小和尚交过手了?”

李轻玥点点头说道:“没办法,本来不想出来的,小和尚不凑巧,朝着我这边来了。”

七斤一阵头大,回想起小和尚与周老头的交手,心里一阵莫名的寒意,皱眉道:“交过手了?有没有异常?”

“没事!”李轻玥抬着小脸轻轻笑了,说话间还是一副冷傲的气势,淡淡两个字便包含了所有,伸出两根纤细如春笋的小指儿,波动脸颊侧面一缕偷摸溜出来的青丝,拢在耳后,美极了。

七斤手里拿着剑,仍旧境界着,说道:“你先别动,看看情况再说。”

李轻玥没有回应,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或许是不明白七斤说话的意思吧,七斤也只能摊一摊手,今夜的诡异他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暂且如此了,提着剑学李轻玥的动作和她并肩靠在土台柱子上,看这边入了收拾残局。

周老头在小丫头耳边悄悄说了一句,紧接着小丫头一声令下,一帮杂役拿着刀剑赶人,周遭的吃瓜群众眼见没了热闹可看,顿时不满却也无法,这才想起腊月的严寒倏忽一声全散了,灯火顿时灭了大半。

深夜时分,站在小丫头身前的周老头仍旧一幅智珠在握的神态,但已经不再束手,腰间挂着的长剑已经到了他手上,注意显现周老头的重视程度。

当然,重视归重视,七斤也不认为小和尚是周老头的对手,毕竟周老头很厉害,小和尚很年轻。

快到了清晨时分,今晚折腾的够呛,七斤看到李成仁跟在小丫头左右,一脸花痴样,七斤对这货一向是看不过眼的,招呼一声喊他过来煮点豆浆。

李成仁古板的时候,那是真的古板,不在古板的时候,比如现在花痴样就不懂得掩盖,太过古板不懂得掩盖,以至于一脸花痴样太过明显,才是他现在的问题所在。

不过煮豆浆的手艺不错,到底是年少俊杰,学煮豆浆的速度比学剑的速度差不到哪去,这里的豆子也不错,磨出来的冷豆浆在火光的照耀下通体晶莹,一道白烟在黑夜里缓缓升起,香味紧跟着散出来了,比这月色更加清亮,也更加温暖。

在外面呆着也不是个事,小丫头一声令下要进屋,杂役们呵了口气暖暖手,再来推搡小和尚进屋,张牙舞爪的动作让七斤又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小和尚低下头不敢抬起,一点动作也没有,任打任骂,七斤看着热闹也跟着进了屋。

桌子上仍旧放着精美的宣纸和质地极好的紫毫,才审过游侠儿没多久,一切都按部就班地拿出来,因天气太冷的关系砚中墨早已凝固,却也有杂役抢着来研墨并不差多少,小和尚个头不高,估摸着年纪也不大,此刻垂着头顶着鞋面,只有脑袋上的戒疤最为明显。

进了屋七斤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见过小和尚的面容,就连是不是和尚?是不是小和尚?都是他的猜测而已,有这情况,还不是因为从刚才现在,这小和尚没半点动作。

大概是没脸见人,七斤万分理解,比一般人更不容易的僧人犯了错,那就是大错特错,照着衙门里的话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没脸见人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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