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府顾名思义便在帝国东三道,且最靠外,也是最贫荒的地方。只是若与东荒想比,那自然是好多了。
“亏了,亏了,这买卖亏了!”
山林之中,七斤一脸惆怅,时不时地叫骂着,连累胯下瘦马,虽然没了力气,时不时地还得挨一道鞭子。
“该死的老头子,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下倒好,屁都没捞着,反而落人口实。”
哪怕是过了许多天了,七斤还是闷闷不乐,他现在只想再遇到那个叫做景轻玥的仙子,解释那一晚为什么喝了点酒,为什么说了那话,说辞都准备好了,反正一切推到酒上去就完事了。
酒后无真言,那晚的话自然是不能作数的。
只是无奈,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为了所谓闯荡江湖的美梦,七斤自然认真查过地图典籍,只要朝着西北而去就自然不会出事,然而这道理虽简单,等真正行之效之的时候,才发现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半点不假。
老天也不许七斤愿,本来还相安无事的天气,突然间就变了,星辉隐去,彤云逐渐聚拢起来,不过三时,一场春雨便油然而至,道路变得泥泞。
却不是前些时候的大雨,只是小雨纷纷,细如牛毛,沾衣不湿,让七斤也没打算埋怨什么。
身为习武之人,体内真气逼发,到也能挡雨,但七斤感受了一下体内弱如发丝的真气,迅速打消了这念头,发丝和牛毛一比,估计还是牛毛要强些。
虽然手中有阿爷给他的那幅颇为正式的寻路地图,可惜年代久远,终究有看不清的地方,依稀能看清七八里外才有一处驿站,回首一看,天色也变得暗淡,越往西走,就越是荒凉,一片山林之中,见不到一个人家。
七斤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觉得不对劲,书中说的逢林莫入莫非就是这意思?
牛毛细雨不停地下,身体无恙却乱了心神,云层低得似乎就压在头顶,天色阴暗,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繁花著锦,烈火烹油,更令人气急的是身下的瘦马顶着风雨踯躅不行,一时间犯了难。
“你这畜生,这些时日也没亏待了你,怎么关键时候撂了?”七斤恼怒地嚷嚷着,瘦马低眉沉默以对。
这几天的日子不错吗?如果不算那些鞭子的话....
无法,七斤下马在前方拉着,人和马全都低着头,在风雨中一点点地挪动,行进的非常缓慢。却在此时,一道闪电撕裂了乌沉沉的天空,云层被照的通红,电光犹如实质,一时让七斤惊了神,边上的瘦马更是不堪,昂首嘶鸣一声,竟转头跑了,疾趋而去,沓如流星,哪里还有半天刚才踯躅的模样。
留下七斤又呆立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摊手苦笑道:“你个小娘皮,好不知情,纵然待你薄些,就如此绝情离我而去?”
......
......
心里哀叹着遇人遇马皆不淑,还得继续前行,七斤揣着鱼鳞,背着行囊,在夜色与细雨之中寻找可以借宿的地方,走了半响,柳暗花明之处,还真给他找到个容身之处。
透过细细雨幕依稀看到前方朦胧的建筑轮廓,夜色中看不真切,只能初步判断这建筑的轮廓应该不小。
快步上前,临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一座破旧的庙宇,庙宇依山而建,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山门之上悬挂着一副横匾,只是因年月久远,历经风吹雨淋,字体的鎏金漆色已看不清,寺庙的院墙也非常的古旧,墙头长满荒草,看来已经许久无人修葺维护了。
地方虽破,但就在当前的形势中已算不错,正堂之中挂壁之上还剩三两残烛,从怀中掏出火捻子点着,四处亮堂,是个好去处。
为了安全起见,七斤特意插上了门,还用大山石再挡了一层,奔波了一天的七斤斜靠在草堆里便沉沉睡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寺院外一声声急促的敲门声吵起。
门外仿佛是老年男子的声音,低沉且无力,咣咣咣在外重重敲着兽环,“有人吗?有人吗?”
正在此时,一声清丽的声音响起,“或许是没人,要不咱们继续赶路吧?”七斤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恰如黄莺出谷、乳燕新啼,让七斤一下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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