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来接走两个人的正是丁皓的一个手下赖文翰,谢晋康离开家和陈晓玲住在了一起的消息没一会而就传到了丁皓的耳边,他知道陈晓玲的屋子小,两个人住着腾不开手,就叫赖文翰替他们寻到了一处新的住所。新房子距离城市也近,一刻钟就可以走到城中心,也方便他们在城里做生意。

陈晓玲对这个房子很是满意。大小、模样、地段都与自己所期望的差不离,价格也要比城市里的便宜不少,虽说现在是租住着,不出几年,省点钱肯定能够买到一套这样的房子,真真正正的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刚搬进来的那几天,她是干劲十足啊,这边擦擦,那边洗洗,把屋子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子里面的布局家具什么的能换的她都给换了,样式就是照搬丁皓家里的,买不起丁皓家里那种高档的就买尽可能像的。

为此她把城市里卖家具的店都给逛了一遍,还特意跑了老远去买回来一台二手的和丁皓家差不多的沙发。比起宽敞的双人床,她更喜欢蜷着身子窝在那张从城市另一端运过来的沙发上,搬运沙发的钱就花了不少,不过她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家务活全部干完之后,她就躺往沙发上一趟,听着谢晋康坐在她身边和她聊聊生意,谈谈儿女情。她摸着沙发皮子上细致的纹理“咯咯咯”的笑起来,伴着城市里才有的那种喧闹声。

房子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了,定下心来,两人也要开始着手做生意了。

谢晋康早先也说过了他要找那批从农村里出来到城市里打工的年轻人,做他们的生意。虽然谢晋康和那些一起出来打工的人已经很久没了联系,但是想要找到他们还真不难。

现场里各处都在修建高楼,四处都是工地,每个工地上必定能找到一两个相识的。谢晋康和陈晓玲就从最近的一处下手。

这个工地就在他们新房子的对面,只隔了一条街,这块地方原本也是一幢居民楼,现在全部拆掉要改建成城市里的第二座商厦。第一幢商厦建在了城市的偏南处,第二幢就建在了城市的偏北处,两座大厦隔着车水马龙遥相相望,把城市中心夹在了中间,这边的连个雏形都没有,两幢大厦就已经开始的暗暗较劲了。不过不管是已经建好的那幢还是还刚刚开始建的这幢,对于居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大老板赚钱的工具,一幢赚的不够就又来了一幢,他们一边憎恨着与大老板之间的收入差距,一边盼欣欣盼月亮的盼着自己的房子也能够拆迁。

工地上尘土飞扬,砖头钢筋堆得到处都是,居民楼留下来的残骸还没有收拾干净。谢晋康站在一片废墟的外面,往里面张望着。里面有很多工人正在敲敲打打的整理着废墟。这些工人一个个都带着安全帽,低着头劳作着,汗水将空气中的灰尘吸附在脸上,手一抹,灰不溜秋的脸上一塌糊涂,谢晋康凑上前去弯下身子也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正当他一筹莫展,打算换个工地再找的时候,他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

“傅功,”谢晋康的声音掩埋在挖土机轰隆隆的噪音里,他踩着乱石小跑近了几步,冲着那个背影大喊了一声:“周傅功。”

周傅功抬起头来,乜斜着一双疲惫的眼睛看着谢晋康,嘴巴里“唉”了一声,从口音可以听得出来他不是本地人,他是从外省来到这里来讨生活的,相比自己老家这里经济更发达一些,赚的钱也多谢。

他块头生的很大,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谢晋康对他的印象很深,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有一个特点——身上总是很油,在工地上干活时,别人都是往外出汗,他是往外冒油,油和汗混在一起黏在皮肤上,泛着一层金光。

谢晋康和他曾经住过一个宿舍。他干活很卖力气,回了宿舍倒头就睡,睡着了就要打呼。宿舍里的男人晚上睡觉时没有一个不打呼的,但是没有一个比得过他的。他的呼声震天响,白天挖地的挖土机发出的响声也不过如此,谢晋康被吵得睡不安生,总是半夜起来在他油光兹兹的背上踩上几脚,把他给叫醒。不过他并不介意,翻个身子继续睡觉,继续打呼了,谢晋康忍受不了,住了几天就逃到隔壁去了。之后他被介绍去了活更多的工地,两个人就再没有见过了。

周傅功盯着眼前这对穿着体面脸上白白净净的男女看了半天,才又惊又喜的认出了谢晋康。

“晋康,是你啊。好久不见了,这位是?”

“哦,这是我女朋友,陈晓玲。我在附近谈生意刚巧看到你,我跟她说,我们两以前一起在工地上打过工,她还不相信,说我唬她玩。”

“那你还别不信,我们以前真的一起干过活,关系好得很,还睡过上下铺咧。”周傅功仔细瞧了瞧谢晋康的穿着打扮,看得出来他今时不同往日,情不自禁的套起近乎来。

工地上太灰,周傅功领着谢晋康和陈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谢晋康掏出一包烟来,给周傅功分了一支。附近的几个眼尖的工人一看到,也都围了上来。谢晋康很大方的给每人都分了一根。

香烟被点着,每个人的头上都被烟雾围绕着,一吞一吐,享受着一根烟的惬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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