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书生和那白龙王一番搏斗、各自受伤之后,又大战了八十多回合,直斗得天昏地暗,均感功力大耗,但仍是平分秋色。那五间楼中,却浑如无人一般,没有一丝声响。

书生心知五毒教中人不来帮忙,顿时气又壮了三分,桃花扇舞得虎虎生风,而反观那白龙王,招数上渐渐地凝滞了。开始书生以为,白龙王已然左支右诎,漏洞百出;但再战几十合后,方知他这是大成若缺、大巧若拙的路数,蕴含了诸般玄妙的变化,倘若贸然攻去,反会给他转守为攻、化凶为吉。因此愈加持重,且战且走,不再奋勇向前。白龙王见他如此,也不敢轻易进逼,又斗了十多个回合,两人均无力再战,各自打坐运气。

这时那左边第一间楼上,终于有人发话了。书生一听见有声响,心中便想道:“不好!这下无论是谁出来了,都是于我不利的。我与这蜈蚣战了这许久,胸口中了他一掌,左肩上又有伤,若是再来一个对手,怎生应付?”只见那楼上,仍是方才那个面目丑陋的金蟾王开口说话,但他满口纯正的苗语腔调,不知他说的是什么。白龙王调匀呼吸,狠狠瞪了书生一眼,又用苗语应答了几句。

金蟾王跟白龙王讲完了,一个翻身,黄影闪动,已从楼中跳了下来。芸茹见此情形,凄切地喊了一声,但金蟾王毫不理会。他凭空一跃,在空中跃出数丈,跳到书生跟前。这一下来势极快,书生又是气力衰竭,尚未反应,只觉“膻中穴”被凌空一点,便动弹不得了。

金蟾王此时又深吸一口气,书生看在眼里,心中明亮:“这金蟾王定是要像对付血花帮一般对付我了。”但就在金蟾王张口的一瞬间,芸茹用尽气力,哭喊着又对他说了不知什么话。金蟾王极不情愿,可最终还是合上了嘴。在这间隙,书生看他口中竟是两排发青发紫的牙,连那舌头也变了色。金蟾王又如一阵风般掠过,解了芸茹的穴道。芸茹又和这金蟾王说了好几句,说完已是声泪俱下。

“周郎,我大哥诸般想要杀你,我跟他说你我已是私定终身,他才消了这个念头。我说到做到,断不会有意害你。我们去寻婆婆,解了你身上的蛊毒罢。”书生凄然地一笑,道:“我如今动弹不得,已是命悬你手,你说怎样,就怎样罢。”

白龙王轻吹一声口哨,便见那几间原本静寂的楼中各下来了几个汉子,把那尚未醒觉的血花帮诸人绑住了,武器都一一收了。书生一看这群汉子,那日饮宴的三个人亦在其中。金蟾王不再说话,运功为白龙王疗好伤后,又是黄影一闪,跳上楼去进了房中,一点声息也没有了。芸茹解了书生的穴道,自和书生上楼去寻婆婆。书生见芸茹和那婆婆争辩了良久,犹未停歇,不问便知婆婆没有应允。当下心想:“我大丈夫岂能听人摆布?这蛊,不解也罢!”更不打话,往楼下径直跳了下来。

他身上数处带伤,这一下格外艰难,但他想:“当今之世,武林之中能如此做的大有人在,我便是死,也不能死在此时此刻,叫人笑话。”强运真气,仍是平平稳稳地下了来,但自感真气用尽,已是寻常人一般,却比寻常人还疲软无力了。

恰在此时,程在天和湘竹也一同归来了。程在天大叫:“周大哥!”便往书生这边走来。湘竹便提着竹筐,上楼去见姐姐、婆婆了。程在天走着走着,但见血花帮众人,一一被五花大绑,受人盘问。书生也是百感交集,眼见得这群人楚囚相对,无法脱身,想到自己也是中了蛊毒,即使逃去了也是必死无疑,岂不是一般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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