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武问她:“谁欺负我家晓雪了?告诉我,哥哥去揍他!”  晓雪勉强笑了笑:“钱!”又看看武,“你怎么揍它?”  武感觉到了晓雪的不快,于是温柔地拉着她的手问道:“怎麽了?跟我说说嘛!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可以慢慢说好吗?”他又摸摸她的脸。  晓雪把他们去人体盛饭店的事情说了,还没来得及说她甩手跑出来的事,武的脸就沉得相当可怕了,武抓住她的手厉声问道:“这么说,你也要去做这个工作?你就这么喜欢钱!为了钱你可以不要廉耻,不要名节,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钱?”  晓雪被他捏得手臂生疼,再看他的脸色再听他的语气,他从来没有这样子对过她,一下午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她也不顾这里是餐厅,对着武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愤怒地指着武嚷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你的意思是,我为了钱什么不要脸的事都会去做是吧!那好,那好,我走,我不会玷污你这贵公子高尚身份的!”她用力地推开椅子,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中飞奔而出。武先是疼得呆住了,过了半晌才想起来去追,早已无影无踪了。他掏出电话打给小雪,可是没人接,过一会儿再打就是关机了。  武心神不宁地给那个学生补完英语,已经是七点了,他顾不上吃饭,又给晓雪打电话,还是关机,在他说完指责她的那些话之后就已经后悔了,他想自己起码应该听她说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发脾气,他懊恼至极。  他坐上电车来到晓雪家,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而且是不请自来,他心里很忐忑,会不会又被咬一口?他想。  在楼下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还是关机,看看房间的灯是亮着的,知道晓雪应该在屋里,于是鼓足勇气上去敲门,只听得晓雪的声音:“臭东西你还回来呀!又忘记带钥匙啦?”门应声而开,晓雪愣在门里,“怎么是你!”她要关门。  武看着她的脸,可以看出她哭过,眼睛鼻头都红红的。他心疼地说:“晓雪,对不起,我打电话找不到你就来了,我可以进去吗?”  晓雪还在气恼着,说:“我这样人的家会玷污你的清白的!你走吧!”  武一把抱住她,说:“晓雪,对不起,下午我不该对你吼,不该对你那个态度,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晓雪扭动着身体想挣脱出来,可是她越扭却被抱得越紧,只好任由武紧紧抱着。良久,武才放开她,看着她说:“我可以进去吗?外面好冷!我也好饿!”他的装可怜果然奏效,晓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拉着他进屋,武问她:“你吃了吗?”  晓雪说:“没呢,不饿,被你气饱了!”  武说:“那我来做饭赔罪吧!”  晓雪没好气地说:“到了我的地盘还是我给你做吧!鸡蛋西红柿打卤面怎么样?”  武说:“好呀好呀,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行!”  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晓雪又拿来老干妈辣椒酱,他们吃得热乎乎的。武看到晓雪没有再轰他走还给他做饭,于是如释重负地吃了两碗。边吃边冲晓雪傻笑,露出他那一口雪白的牙齿,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饭后,晓雪又把当时的情景讲了一遍,武这才知道原来晓雪她们根本不知道人体盛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晓雪中途就离开了,张红则是到现在还没回来。武以前上大学时除了喜欢医,还很喜欢各国美食和美食文化,他了解一些关于人体盛的事情,于是他给小雪讲:“人体盛可以说是日本比较畸形的一种饮食文化,往往要找一些貌美如花体态婀娜的处女来做人体盛,盛(sheng4)就是盛东西的意思。这些女孩子‘上岗’前必须经过严格的专门训练,传统的训练方法是在裸露的身上找6个点各放一只鸡蛋,要求在静躺4个小时后,鸡蛋仍然在原地不动,这是为了锻炼坚韧的忍耐力。在静躺过程中,还有人会不时地往女孩子身上洒凉水。这期间只要有一只鸡蛋从身上滑落,计时器立刻就转到零位,训练又得重新开始。这样枯燥乏味一动不动地躺着不就是一种莫名的折磨吗!训练完你会觉得疲惫不堪,身体好像上了石膏一样的僵硬。好啦,等你可以上岗了,允许‘盛菜’了,每次“上菜”前要进行90分钟极为细致的净身程序,先将腿部、腋下的体毛除净。再用温水淋遍全身,把没有香味的肥皂擦在一块海绵上,用这块海绵擦遍身体,让全身擦满肥皂泡沫。接着再用一个装满麦麸的小麻袋揉搓每一块皮肤,彻底去除皮肤角质。然后再用热水冲泡,再用丝瓜筋揉搓一遍。最后用冰水淋浴,以免“上菜”时身体出汗。女孩子香水是绝对禁止使用的,因为香气会影响寿司的纯正味道,也会掩盖了少女身上天然的体香。一切收拾好了,专等“上菜” 。“上菜”时,“女体盛”一 丝 不挂。赤身裸体地躺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摆好固定姿势,整个人就如同一只洁白的瓷盘。头发被拆散呈扇形摊开,点缀花瓣。有人会在她的私密部位装饰上树叶或花瓣,□□则一般会用奶油花之类的做成装饰,有时也会有客人要求裸露的。助工从厨房里端来各种寿司,快速地放在“女体盛”的身上,一刻也不能耽误,因为日本人认为寿司只有在刚做好的时候味道最纯正。在“女体盛”身上摆放寿司有一定的讲究,根据每种寿司的滋补作用摆放在女体盛身体的特定部位,这个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有的种类的鱼放在心脏的位置吃了会有力量什么的,总之,讲究很多。一般的店是有规定的,客人在吃饭时不可以故意碰触抚摸或猥亵女体盛的身体,只可以把你要的寿司和生鱼片夹走,但是你也知道,日本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特别是有些男客人借酒发疯,专门去那些敏感部位夹菜,甚至戳碰那些部位,有的还会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即便这样,这些人体盛们也不可以动一动。这么变态的工作晓雪你们怎么可以去做呀!”  晓雪听得有些恶心,“变态的小日本儿!混蛋!”她骂了一句,难怪会给那么多钱,这哪儿是人干的活儿呀!  晓雪对武说:“阿枫,对不起呀,下午我的态度也不好,更不该---咬你。。。”晓雪不好意思地说。  武怜惜地看看她,又摸摸自己尚有牙印还隐隐作痛的手,又开始装可怜了:“真的好疼呢!晓雪呀,你有没有打狂犬病疫苗?”  晓雪一听,气得用小拳头捶他,他顺势把她拉入怀中,晓雪躺在他的怀里,拉过他的手,吻着那个牙印,很是心疼。  武搂着她,低头对她说:“晓雪,我们说好,以后你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不管什么事情都让我来解决!不许你一个人顶着,记住有我呢!你需要钱的话,告诉我,我可以解决的,好吗!”  晓雪刚要回答,这时张红突然推门进来了,两个人被吓了一跳,赶忙坐起身,只见张红累得两眼发直,拖着僵硬的身子进屋,看到他俩居然忘了八卦。武见状给晓雪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身对张红说:“你好!我是武嘉枫,晓雪的男朋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男朋友!晓雪!侬搞啥事情啦?”看来张红也受到了惊吓,一下子上海话都出来了。  晓雪小脸绯红,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个,张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阿枫。阿枫这是张红,我的室友,好朋友。”  武冲张红又鞠个躬,然后知趣地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紧休息吧,晚安!”  晓雪把武送出门,回来一进门就见张红靠在门口等她,手指着外面:“快招,怎么个情况?”  “那个,我们一起打工认识的,就是旬的味。刚刚确定关系的,真的不是诚心想瞒你,没来得及跟你汇报,祖宗。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说说!”  张红被晓雪一问,马上忘了追问晓雪,立马掏出钱包给晓雪看:“一万六呀晓雪,就今天一下午,虽然很累,但是真来钱呀,酒井凉子说现在培训期间时给是2000日元,不管几个小时都按8小时算。”  晓雪看着这些钱有些心酸,问她:“都做什么了?培训?”  “先是简单的体检,然后是教我们怎么洗澡,再然后呢,是躺着把几个鸡蛋放在身上做练习,不可以掉下来。哎,你晓得吗?都是女的培训我们哈!不过真的很累呀,现在才知道,躺着原来也会这么累的。”  晓雪严肃地拉着张红,坐下,说:“小红,我得告诉你人体盛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完了你再考虑到底做不做好吗?”  张红点点头,于是晓雪就把武讲的又给她讲了一遍,张红听后,表情有些凝重,对于九十年代初的中国女性,受到的都是传统教育,年轻女孩子不可以有婚前性行为,不可以未婚先孕,对于这种赤身裸体展现在异性面前的事情还是很抵触的。但是,五斗米还是会让人折腰的。张红说;“我再去几次看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差劲,我就不去了。”晓雪无奈,也只好由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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