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　　周日一大早，晓雪和张红照常打仗一样的奔向洗衣店。　　昨晚张红到家时发现晓雪不在家就知道有猫腻，等她回来后一通拷问，晓雪就说去见了个老同学，刚要蒙混过关，武的电话就到了，当张红发现了手机时还是吃了一惊：“喂，我们抠门小公主居然买了手机？！这不科学！说，怎末回事？”晓雪只好继续编：“这不是快放假了吗，我让李冬梅帮我介绍工作，想着人家要是约面试什么的我们也没个电话多不方便呀，今天咬半天牙才买的！”然后拿出椰浆饭给张红献殷勤，果然这招好使，张红马上把注意力放到了吃的上面，还说这咖喱好吃，饭很香，以后把馆子介绍给她之类的。　　来到洗衣店，见到了小山，果不其然，小山对她她虚寒问暖，又给晓雪拿了几盒龙角散和嗓子糖，这让晓雪心里愧疚难当。这一天她干活十分地卖劲儿。　　休息时，玛丽看看晓雪的脸说：“小雪桑，昨天还不舒服？我看你没病吧！昨天是不是偷懒去会情人去了？看看你的气色，这是爱情滋养的颜色！”晓雪吓坏了，赶紧斥责她：“别瞎说，听听你都说些什么呀！你是有多期盼爱情有多期盼男人哈！”两人嘻嘻哈哈闹过去了。晓雪赶紧跑到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是面似桃花，美目盼兮。我的妈呀！她赶紧用凉水洗了把脸。　　晓雪他们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着日子，按时上学按时打工。晓雪还多了一件开心的事，那就是每周都可以和武见面，他们除了在旬的味店里可以见面外，不工作的日子也可以再约会一次，但也只有一起吃顿饭，逛逛街或是看场电影的时间，有时甚至就是在车站见上一面，彼此看看，说几句话，然后又各自登上不同方向的电车离去。武的学业非常重，晓雪也在忙考研的事，两个年轻人各自为着自己的生活和理想忙碌着。　　晓雪和张红依旧是偶尔带午饭，或者有时去张妈妈那里吃午饭，这期间在张妈妈那里见过林拓海几次，就是晓雪还他钱的那个年轻人。每次他都是很礼貌地给她们鞠躬，微笑一下打招呼。张红和晓雪免不了会私底下议论他一下。“你觉不觉得林桑很像谁，谁来着？”张红说，“对了，三浦友和，没错，就是眼睛比三浦的还大！”晓雪咯咯直笑，“花痴呀你！不过他长得是挺精神的！比三浦还精神！特别是他的声音，特别好听，可以当配音演员了！”　　十二月初，比他们高一年级的一个叫闵志洁的女同学找到晓雪和张红她们几个女生，神神秘秘地说：“圣诞节和新年快到了，很多公司都有年末年初酒会，有很多工作机会，你们感不感兴趣？”大家被她调的胃口大开，都一个劲儿地点头。催她快说。她一个劲儿地卖关子，最后说：“现在有个工作机会是专门给我们女孩子的，很轻松，在高级饭店做‘人体盛’，收入特别丰厚，一小时3000日元，一周大约就可赚17万日元，加上小费10万日元共27万日元，一个月就是大约100来万日元！来钱多快呀！”100万日元！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由得吐吐舌头。有这么好的事情！她们一般在餐馆打工一小时也就750日元，晓雪的‘旬的味’算是高的了也就850，洗衣店才700，这个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呀！可是，什么是“人体盛”呢？大家都不懂，急忙问闵志洁，她看看大家得意地说：“这个不急，回头讲给你们听。这也就我想着你们，而且说实在的，也就你们几个长得漂亮我才告诉的，别人我可是不说的。有没有兴趣？下午课后就有面试，到了那儿就知道什么是人体盛了，有专业认识讲解。想去的人，下了课在校门口等我，我带你们去，车费给报销。”　　下午上课时张红悄悄地问晓雪：“雪儿，我们去吗？今天反正下课后也没工作，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呗！”　　晓雪听了觉得不太靠谱，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别去了！”　　张红还是很积极：“好晓雪，陪我一起去嘛！好不好！”　　晓雪想想，反正车票他们出，看看就看看呗，也少不了一两肉。于是点头同意了。　　下了课，她们和另外四个长相清秀略有些姿色的女孩子一起随着闵志洁出发。他们来到坐落在银座的一家非常高档的饭店，走进一间办公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五十几岁，容貌姣好的中年妇女，虽然岁月给她的脸上留下不少痕迹，但是她妆容得体，保养有方，皮肤细腻，细长的丹凤眼炯炯有神，挺直的鼻梁，气质优雅，可以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她很礼貌地请大家入座，这里是一间类似会议室的房间，中间有一个长方的桌子，大家围桌而坐，女人自我介绍道：“大家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专务酒井凉子，请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自己。”　　于是大家开始逐个自我介绍。　　介绍完毕，酒井凉子很满意地对大家一笑：“其实呢，做人体盛这个工作不会日语也没有关系，不需要大家说话，不过没想到你们的日本语都很不错，你们很厉害哟！我先问一下，你们几个中谁是A型血？”晓雪和张红举起手，另外还有两个女孩也举起手，酒井对没举手的两个女生说：“不好意思，我们要A型血的人，你们两位请回吧，车费我们出，外加五百日元劳务费。”目送两人离开，接着她说：“不知道你们对人体盛有多少了解，我先来介绍一下。人体盛的意思就是用少女裸体的身体当作餐具，通常在其上放生鱼片和寿司，也可称作裸体料理。也有用男性身体的男体盛。挑选“女体盛”的要求是十分苛刻的，首先必须是处女，因为日本男人认为只有处女才具备内在的纯情与外在的洁净，最能激发食客的食欲。其次是容貌要较好，皮肤光润、白皙，体毛少、无任何体味，身材匀称、性感。血型最好是"A"型，日本人普遍认为，具有"A"型血型的人，性格平和，沉稳，有耐心，最适合从事这种职业。所以我要问一下你们中有人不是处女吗？”大家面面相觑，原来人体盛的意思是要裸体给客人当盘子！四个女生都摇摇头，她们都是处子之身，但是面对这样的工作，还是下不了决心。酒井似乎看出她们的顾虑，接着极具煽动性地说：“不要担心，姑娘们，我们是有保护措施的，我们会在敏感部位用叶子奶油之类涂抹上，我们也会有专人巡视，看到有意图不轨德客人会制止。请想一想人体模特，也是赤身裸体地示人，都是类似的一份工作而已，我们的工资要比他们高很多的。试想一下，你们只需要工作一个月就可以把一年的学费都挣出来，再干一个月，你就可以在银座的各大百货公司---伊势丹，东急，大丸--买你喜欢的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不必天天洗碗端盘子，又费时又费力地去工作。想想看！”女孩子们低下了头，的确，这是一份很诱人的工作，但是。。。　　晓雪第一个站起来，礼貌地说：“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工作是这个，我们做不了，给您添麻烦了，失礼了！”然后拉着张红就走，酒井很冷静地说：“晓雪桑，请等一下，你先不要急于下结论，我们店是很高档的饭店，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我再强调一遍，我们会在敏感部位放上树叶，花朵遮挡，就如同你穿着比基尼一样，我觉得你和红桑很有潜力，你们不要错失这个高收入的良机呀！”张红犹豫了，晓雪见她迟疑的样子，一甩手，说：“对不起，我实在不感兴趣，非常感谢！失礼了！”就出了门，门外有一个年轻人给了她五百日元和一张车票，说是车票和劳务费。晓雪心里五味杂陈，要说这的确是一家很正规的大饭店，出手绝对大方，可是这种工作她实在接受不了，变态！她心里骂道。　　今天本来是和武约好在池袋车站见面的，武晚上会到那里的一个学生家给他补英语挣钱，他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在一起。晓雪一看时间还早，就在银座漫无目的地转，她发现商店里的衣服包包鞋子都贵的出奇，但是做工及其精良，样式非常考究，的确和她们常逛的小店那些外国制造的东西有着天壤之别，实在令人动心，他们平时没时间也没钱到这种地方逛街，现在看看的确养眼，可是就以她现在的收入什么也买不起。她想：难怪日本女孩子要援助交际呢，女孩子的初夜可以卖到十几二十万日元，然后找个□□的对象，每个月都可以拿到3，5万甚至十万，他们考这个可以买各种名牌东西，然后大家一起比来比去，这是当时日本社会的一个怪现象。她记得断断续续地看过一个连续剧，讲的是一个高中女生为了看她的偶像的演唱会，想买一张几万日元的第一排的票子，和一个大叔□□，结果染上了艾滋病，主角是金城武演的。她现在理解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想挣钱就得靠本事，没本事就得靠身体，酒井不是说了嘛，也有男体盛。都一样，只要想挣钱你就得付出，要么是知识，要么是力气，要么就是身体了，不想付出什么也别想得到。她暗下决心，要考上研究生，然后要找一份真很多钱的工作！　　一个月100万日元，对九十年代刚刚从中国出来的人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可以买多少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呀。晓雪感到从来没有的沮丧，她从小所受的教育和道德观让她不可能去做这份工作，可是她又不得不向现实屈服。　　她坐上电车到了池袋，在街心花园找了个椅子坐下看书，想等时间快到了再去车站里面找武。这时，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过来，恶狠狠地指着她说：“这里不是你的地方，是我睡觉的地方！要看书去那边的咖啡店看去！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快走开！”　　晓雪被他吓了一跳，看他那蛮横无理的样子也没办法跟他理论。只好离开，可是她哪里舍得花钱去咖啡店呢，她有些难过地踱回车站，正琢磨应该到哪里去，武的电话就来了，听声音他很高兴：“晓雪，我今天的课提前结束了，我已经快到了！你在哪里？就在车站！太好了，我们今天可以一起喝咖啡。”晓雪一听咖啡气就不打一处来，但还是不愿意扫了武的兴致，说：“好的，我等你。”　　几分钟后，晓雪看到武冲她招手，原本他们计划就是在车站里聊一会儿就分别坐车离开。今天武提前2小时到，所以有时间坐坐，武就出了车站改扎口，兴冲冲地拉着晓雪进到车站旁的一个轻食店，这时不是高峰时间，店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喝着咖啡吃着点心，武点了两杯咖啡和一块芒果慕斯，一块芝士蛋糕，他这才看出晓雪有点心不在焉，她用勺子戳着芒果慕斯，却没往嘴里放，这可是她一向最喜欢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