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只觉一番真心皆喂了狗,又气又伤心。

楚祺倒是孝顺,见何氏难受,安慰了几句,心里却恼起了楚祎。

一家子骨肉至亲,倒衬的楚祎孤家寡人似的,叫人心寒。

却说楚祎回了院子,身边的长随忍不住插嘴问道:“郎君,您何苦如此?二太太如今当着府上的家,您与她作对,岂能落着好?”

楚祎吩咐下人将丝绸锦缎搬进库房里去,又命人将那些金银玉器一件一件摆出来登记造册。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平日里为难我,还要我以德报怨?”楚祎冷笑:“常喜,我可没有这样的心胸。”

那叫常喜的长随苦了脸,“老爷太太留下的东西,虽说也不少,可库房的钥匙都握在二太太手里……您如今吃的用的,都是公中出的,倘若二太太存心为难,您怎么办呢?”

楚祎笑了笑,宽慰道:“我还没怕,你怕什么?”

“我不与她作对,她也没见得对我好上几分。今日东宫的人来,他们定会有所顾忌,即便心里恼恨,面上也得端着笑。”

常喜仍是忧心,自大老爷和大太太过世后,二房在府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这么多年,二太太明里暗里没少难为郎君,郎君孤苦伶仃一个人,他一个下人瞧着都不忍心,遑论郎君心里多苦了。

有人从箱笼里拿出一个锦囊,掂量了一下,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拿捏不准是什么,便交到楚祎手上。

常喜随口问道:“莫不是放错了的?怎么会送个锦囊来?”

楚祎心中也奇怪,瞧那锦囊,似乎是蜀中进贡的绸缎,千金难买。一箱子的金银玉器,无端出现一个锦囊,总是透出几分不寻常来。

难道真是东宫的人无意间落下的?

如是想着,他打开了那锦囊,将里头的东西取了出来。

原是一枚平安符。

楚祎不解其意,难不成真是旁人无意间落下的?

常喜眼尖,瞧见那锦囊里还有东西,便对楚祎道:“郎君,那锦囊里头似乎还有一张纸呢!”

楚祎闻言,伸手去拿,却是一张精致的花笺,桃花色的笺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平安喜乐。

写的是飞白,笔断意连,飘逸洒脱,笔力虽有些不足,却已有风骨。

楚祎突然想起了昨日救起的那个小女孩儿。

东宫的赏赐尽是些贵重摆件,想也不用想,这锦囊定然是那小女孩儿放进来的。

没想到那个抱着他哭的惨兮兮的小娘子,字竟写的洒脱凌厉,楚祎觉得有趣极了。

常喜瞧见自家郎君对着那张笺纸笑得欢悦,心里只觉得纳闷。

“郎君,您知道这锦囊是谁的?”

楚祎笑着“嗯”了一声,吩咐道:“取一个匣子来。”

常喜走后,楚祎解下腰间的荷包,小心翼翼的将那枚平安符放进了荷包里,而后紧了紧绸带,复垂于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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