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级区域后,苏娫杏环顾四周,不见陈星淇身影,左右问过后,只道她离开便没有再回来。

若说她去后台的目标是霍见空,可现在霍见空的钢琴演奏已经结束,她也该回来了吧。

易知樾换到苏娫杏身旁的座位,看出了她的忧思,“她可能在后台等你。”

刚回来,苏娫杏不好意思再找借口离席,于是坐下,“那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蓦地,背后的椅子被人踢了下,苏娫杏疑惑回头。

只见裴俟立体的五官极具冲击感凑在她座位后,苏娫杏一时愣神,“裴俟?”

易知樾语气明显不好,“你怎么坐在这儿。”

裴俟睨了易知樾一眼,极具迷惑的笑容向苏娫杏展露,语气暧昧:“想见你了。”

节目开始后他便一直没看到人,好不容易捉到了人影,结果后面还跟着一条烦人的尾巴。

见此,他怎么会好心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呢,当然要横插一脚。

苏娫杏权当没听到,“好好欣赏节目,别捣乱。”

身子坐正,活像个风纪委员。

易知樾眼尾紧绷上挑,眸光凌厉,越看裴俟那张挑逗十足的脸越想将他直勾勾盯着苏娫杏的眼睛剜下。

以前,他还可以劝说自己别在意裴俟,不要吓到苏娫杏。可现在,他越发不确定自己能忍多久,甚至像快要迸裂爆发。

苏娫杏已经将注意力转回节目表演上,裴俟时不时漫不经心地轻踢椅背。

易知樾压下翻涌的侵占欲,侧头声音淡淡,暗含警告:“裴俟,不是所有人都拿你没办法,你最好看清这一点。”

裴俟转眼与他对上,挑了挑眉,“易大少爷终于学会以权压人了,看来近朱者也不一定会赤。”

易知樾难得满脸浓黑风暴,似乎雷霆将至。

苏娫杏无奈回头,恨不得把裴俟的嘴封上,“但近你者一定会黑。”

怎么每次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安宁呢。

她无语:“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看节目过校庆吗,非得和人起争执?”

裴俟被她这么一说,气到发笑,“我是墨?我不安分?行,苏娫杏,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相信霍见空的话和你慢慢来。我改变态度努力配合你的节奏,结果你倒根本不领情,那好,既然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那我就没必要再装什么好学生。”

他竟然之前还为了她出手教训那些欺压同学的人。

真是可笑。

苏娫杏听完他这番颇有威慑的话,无力吐槽,只说:“真正肆意妄为的人是不会在意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的。”

裴俟气焰顿时落下,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苏娫杏把话说清,“裴俟,我知道你做的事。如果这是出于你的良心,那我很高兴能做那把打开你良心的钥匙。可如果你只是假模假样,为了讨我欢心,那你不必施展你高高在上的救援之手,也没必要为了我委屈自己装成什么,这样反倒让朱与墨更加模糊。”

裴俟皱眉,鲜有迷茫之色,“苏娫杏,认识你之后,我好像越来越不认识我自己了。”

苏娫杏神情一诧。

易知樾早已受不了两人过多的言语,于是拉回她的注意,“看节目吧,别理他了。”

苏娫杏视线回正,犹豫几秒后又再次转头对裴俟说:“直到刚刚……我对你的偏见一直很大,不过现在,我想说清楚。”

裴俟定定看着她。

苏娫杏缓缓道出:“裴俟,我是一个事事分明的人,我不喜欢你不是在欲拒还迎,远离你是我从未变过的想法,可是现在,我想说——‘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吗?’。”

裴俟有一瞬静止,然后低头一笑,心脏处传来的鼓跳声响彻耳际。

这是第一次,可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假意陷进去,可却真栽了。

如果不是这一刻,他不会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有多虚伪。

难怪她眼里总有疏离,原来她比他自己还看得清楚。

裴俟知晓,他生来难以轻易相信任何人,防备的假面总是下意识戴在他的脸上,从未有人摘下。

他知道苏娫杏也不会摘下,可此刻,他却涌起让她看看他面具下真容的冲动,即使这举动在她的世界中并不重要。

“苏娫杏,我们之间真的能成为朋友吗。”

朋友这个词在他心里似乎远比随口的“喜欢”更重要。

苏娫杏也不惯着,瞥了他一眼回头,“不能就算了。”

易知樾嗤之以鼻。

裴俟连忙道:“开玩笑的嘛,朋友就朋友,我们先当朋友。”

笑容多了一丝纯净。

苏娫杏没有回头给他比了一个赞,“行,不过,朋友就要有朋友的尺度,你可不要不规矩。”

易知樾冷冷看着他。

带了审视。

裴俟有些不自在,报复性指着易知樾:“他什么距离我什么距离,都是朋友,绝不逾矩。”

苏娫杏酷酷比了个OK。

反正她和易知樾的距离他也看不见。

节目陆陆续续上演,已过了三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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