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好的礼物?
那会是何物?
赵高愣在了当场。
饶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清何物方才是天下最好的礼物。
“呈上。”始皇不无好奇。
他自然知晓扶苏所言的高人是何人,自然便是柳白。此人起初便有高论,前番又创出象棋这等巧夺天工之物,此番莫不是又有何创举?
自前番扶苏将象棋呈上,不仅是扶苏,便是始皇亦是对柳白感兴趣起来。
也唯有如此人物,方才有资格助扶苏成就大业。
帝王之索求,自然有人代劳,而赵高便是那代劳之人。
他低垂着头,狭长的眼角犹挂着几滴泪珠,信手取过那“礼物”,他的脸却突兀地涨红起来。
赵高自问曾进行过特殊习练,无论所见之事有多荒谬,他都能从容已对,绝不露半点笑意,除非是当真忍不住……
而眼下,自然便是赵高当真忍不住之时。
“哈哈……”
赵高拼命掩住嘴,生怕笑出了声触怒了始皇。
破衣娄嗖,也敢呈上给陛下以作礼物?这扶苏公子着实是荒谬至极,想表孝心,却送上了如此破烂之物。
莫非是近日天冷,扶苏受了些风寒,于狱中烧坏了头脑?
是了是了,想必一定是如此,否则如何会做出此等怪诞之事,定是在狱中受了些许刺激。
只是刚刚思及“狱中”,赵高便又登时想到了柳白。
不知从何时开始,赵高便发现自己多了个病症,每次思及“柳白”,他便要轻颤一下——着实是此名给予了赵高过多压抑。
不对,完全不对劲!
赵高用力地摇了摇头,看似小心翼翼地托着扶苏那破外袍,实则心中却是快速盘算。
半晌,他总归是得出了结论:今日扶苏公子匆忙出狱赶赴章台宫绝非偶然,其中必定与柳白有些关联。
“既是狂士,为何再不见狂言!?”
赵高已是在心中抱怨起来。
昔日他与始皇初至咸阳狱时,狱吏皆以“狂士”称呼柳白。
既然是“狂士”,何不再道出些“狂言狂语”,只要触怒了陛下……
心中所想之事又有几件能成真?
赵高满腹期待地望着那衣袍,一双鼠目紧紧地盯着那衣袍,他自是希望始皇能于此刻展开衣袍,令他能一窥究竟。
是以,赵高竟是忘了退却,只是讷讷地望着那衣袍,亦或是他臆想中的大逆不道之言。
只是,这一幕却似是触动了始皇某些不妙的回忆。
曾经便有一人如此献图,图穷匕见。
“退下。”始皇眉头一皱,语气竟是稍显森寒。
“是,是……”赵高赶忙退开了些,俯身在旁侍候,只是鼠目却始终不离那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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