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都这个从丝绸之路一路走来、途径多国,辩论佛法从无敌手有真修实练的大喇嘛,无论在哪个国家都会受到礼遇,尊如上宾。尤其在崇尚佛法的西夏,甚至皇帝和太后都要礼让帝师几分,修行圆满的帝师法力高深,整个国运都要仰赖帝师的加持,比那些唱跳焚火的萨满巫师实力要强悍多了。而在这个国家里,佛教和萨满是同时存在的,西夏是个非常开放的国家,这跟他们原本是游牧民族生性豁达是分不开的。但他们更尊重佛教,阿满都作为帝师地位是高于萨满这些普通的神职人员的,萨满遇到帝师是要行礼的。西夏的《天盛律令》严格规定:“诸人对佛像、神帐、道教像、天尊、夫子庙等,不准盗损灭毁。”尤其是针对盗毁佛像、庙宇墓塔等比较恶劣的行为,一旦被朝廷发现,无论身份高低一律严惩不贷。在西夏无论是官府还是平民,都对佛教崇拜至极,而且不论是大乘小乘还是藏传佛教,他们都深信不疑。因此,西夏时期不仅佛塔林立,而且是中原与西部以及佛教各种教派文化的交汇点。
在西夏境内,佛教虽然不是国教但地位非常高。司是西夏政权的管理机构,其中中书司和枢密司地位最高,负责西夏国的行政和军事工作。中书司和枢密司属于一等司,此外还有17个二等司,包括殿前司、御史司等等。这里面包括三个管理宗教事务的功德司,分别是道士功德司、僧人功德司和出家功德司。从三司的编制和规模来看,佛教明显是最高级别的。西夏人信佛其实是在后来,在建国之前是以自然崇拜为主的。党项族在唐朝四川松潘地区时,就以“天”为崇拜,当党项族迁移到陕北之后,由自然崇拜发展到对鬼神的信仰。建国之后仍然崇尚多神信仰,有山神、水神、龙神、树神、土地诸神等自然神。例如夏景宗曾自诣西凉府祠神,夏仁宗曾在甘州黑水河边立黑水桥碑,祭告诸神,祈求保护桥梁,平息水患。除了崇拜鬼神,党项族还崇尚巫术,并且备受重视。党项族称巫为“厮”,巫师被称为“厮乩”,是沟通人和鬼神间的桥梁,主要负责驱鬼与占卜。
在战争前实行占卜以问吉凶,于战争中经常施行“杀鬼招魂”的巫术。佛教东传凉州刺史部以后逐渐兴盛起来,西夏建国后开始创造自己独有的佛教艺术文化。内蒙古ETKQ的百眼窑石窟寺,是西夏佛教壁画艺术的宝库。西夏时期兴建了大量的佛塔与佛寺,以承天寺塔最为有名。在EJNQ黑水城中发现的西夏文佛经、释迦佛塔、彩塑观音像等,是荒漠的重大发现。另外西夏也大力发展敦煌莫高窟,1036年西夏攻灭归义军后,占领了瓜州、沙州,莫高窟便也成了西夏的领土。从夏景宗到夏仁宗,西夏皇帝多次下令修改莫高窟,使其更加增添了几分光辉。当时莫高窟涂的是绿色,接受中原文化与维吾尔、吐鲁番风格。当时的西夏国力鼎盛,所有西夏国人都崇佛,境内寺庙林立,上层僧侣在政治、经济、文化上都起着特殊的作用,成为了统治者有力的助手。寺庙也从西夏的朝廷得到了丰厚的布施,拥有大量土地并开设质房,发放高利贷。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让宗教占统治地位,成为国家的最高政权。西夏之所以引进佛教,有他自己的目的。西夏统治者最为重视和着力引进中原大乘佛教文化,主要是吸收了大乘佛教思想,在主流义学思想及代表性宗派等方面却表现出了西夏自身的特点。北宋时中原佛教的主流是禅宗,在佛教义学方面则以天台宗最盛。西夏统治者于是赶紧引进佛教文化,华严宗在西夏境内广泛流行并产生了重要影响。西夏佛教义学的主流是华严学以及与之密切相关的华严禅思想,并以澄观和宗密的思想为核心。此外,藏传佛教噶举派及萨迦派,在西夏也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受到中原佛教文化的影响,西夏佛教的发展趋势呈现出汉藏佛教思想进行交融的局面。佛家思想提出“众生平等”、“人人皆可成佛”的观点,为它吸引了更多的教徒。其原因在于,华严学以“法界圆融”为主要思想,主张万法在本体上是统一的,一切法可以互相融通,真理界与现象界是一个圆满的整体,这实际上是一种深具包容性的思想,更有利于党项民族的发展。
而西夏政权和党项民族选择佛教思想文化作为其精神文化的主体,正与其圆融思想和包容性有关。佛教的圆融思想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民族与政治的界限,可以为党项民族与汉族、契丹族等民族的并立,提供理论上的支持。此外,从文化学习和文化认同的角度来说,对佛教思想的重视也反映出党项民族自身的文化开放意识。西夏政权虽然是党项民族建立的,但是该地区人口中依然有许多民族,其中就包括汉族、契丹、羌、回鹘等,只有做好民族团结,才是党项政权巩固发展的唯一前提。统治者面临的问题,就是将不同经济特色、不同信仰、不同习俗的民族有机地结合为一个整体。如何妥善地处理好境内各民族之间的关系,事关政权的稳定,无疑是西夏统治者所要解决的重要课题。所以除了控御与加强军事建设之外,西夏政权所采取的主要措施,就是借助佛教文化以实现多民族政权的巩固,从精神上让多民族的西夏稳定下来……
唐宋时代佛教不仅成为汉民族的主要信仰之一,而且在契丹、羌、回鹘等民族中也流传开来,虽然这些民族在族源、语言、风俗习惯等方面不尽相同,但在佛教信仰方面存在着很大的相近性。西夏境内各民族的信仰也以佛教为主,聪明的西夏政权由才引进了佛教。他们对佛教思想的尊崇,与佛教思想的包容性和开放性有着密切的关系,其目的则在于以佛教为主要途径,引进先进的汉文化、巩固多民族政权并发展本民族文化。从这些方面来说,党项民族对汉化佛教思想的引进与尊崇,符合统治者的思想,同时中原佛教文化也推进了党项民族与汉族的文化融合。此外,西夏设立蕃学和汉学,西夏文又称蕃书,百姓通蕃汉字使西夏民族意识增强,文化也增加了许多,这就是汉化的好处。西夏佛教思想以心性论为核心主题,以华严学为义学思想的主体,并以心性论为基础实现了汉藏佛学思想的融合,实现了汉藏佛教思想的兼容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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