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昆山的前一天,鄯当着我的面给了他的妈妈500块钱,鄯的妈妈只是象征性的推辞了一下,把钱叠了叠连忙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口袋空空的我,跟着鄯回昆山了。

鄯带着我在县城郊外西王母宫山下的温泉门口等大巴,上了大巴,一眼就看到坐在车中间靠窗的卧铺上的秀玲,秀玲应该是在县城里面上的车。

秀玲的孩子刚满月就留在家里要出门打工挣钱了,生完孩子的秀玲好像变了,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心里好像有很多心事,刚满月的宝宝就丢在家里让年老的婆婆带,肯定会有很多放心不下。带出去又存不下钱来寄回家补贴家用,不生几个孩子,村子里面各种声音,迫于家庭的压力和外界的压力,女人的道路上都是扛着别人施加的包袱在前行。

一路上,秀玲都不多说话,也不愿意多说话,完全变了一个人,我都有点不认识秀玲了,只有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说上几句必要的话。

到了昆山下车的时候,锁城来接秀玲了,我们四人又一次打车回蓬朗小镇,从那以后与锁城和秀玲再没见过面。

回到了昆山,鄯每个礼拜给我一百元买菜,多的不给,除非我需要买别的东西,开口问他要,他会在不情不愿的态度下掏钱。

为了省钱,鄯和锁城下了夜班,去了隔壁太仓的蔬菜批发市场买了一大袋土豆,五六颗大白菜,还有一捆大葱。

回来的时候下着大雨,鄯浑身淋湿了,正好我在烧热水准备洗衣服,出租房里没有热水器,洗澡需要自己烧热水。

鄯洗完澡,吃好饭,躺床上睡觉了,我把鄯的衣服洗好,为了不打扰鄯睡觉,白天我几乎是在威威妈妈的小店渡过,快要做晚饭的时候我才回来做晚饭。

虽然日子过得苦了点,最起码不用像在西北的时候,肚子饿了不能先吃饭,需要饿肚子着等。

平平跟着我们一起吃饭,做饭洗碗也从来没让平平动过手,平平饭吃完,筷子一放嘴一抹就回自己租房子的地方去了。

除了买点肉,大半个月下来就吃鄯买回来的土豆和大白菜还有大葱。

白菜炖肉,白菜顿粉条,青椒土豆丝,凉拌大葱。

在西北的时候看到鄯的妈妈把土豆切成条再裹上面粉又撒上盐拌匀,放在蒸笼里蒸。鄯喜欢吃,我也学着这样做。

回到昆山的大半个月里面,我和鄯相安无事没有什么矛盾出来,除了鄯不去制造矛盾,我更不会去主动制造矛盾,因为风平浪静的日子是我一直向往的。

鄯休息的时候带着我去到街上,买了一顶帽子,一条围巾和一双手套,我以为鄯在开始改变,期待着日子也在慢慢变好,只要以后往好的方向发展,过去的事情就不再去计较了。

鄯换成了白班,吃完饭,鄯半躺在床上,我在收拾整理房间。

鄯突然从嘴里冒出一句:“我们俩结婚就是一个错误。”

当时,我呆站在原地,心里像被浇了一大盆开水,烫得我的心揪着痛,也不敢问鄯为什么,因为我当时身无分文还大着肚子,害怕在这个时候被离婚被抛弃,害怕鄯已经在外面找了别人,害怕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鄯的喜怒无常,让我在这段婚姻关系里面早就没有了安全感,回到昆山这大半个月里相安无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慰藉和一点点的希望,被鄯这一句话全部摧毁。我的自卑更加加深了,觉得鄯以后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也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鄯,也越来越觉得过去的错是自己造成的,内心开始了深深的自责。

鄯说完这句话以后,对我的态度又开始变了,离过年也没几天了,孕妇奶粉也吃完了,鄯也没有给钱我再去买,我也不敢再开口要钱。

过年的当天孟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朋友。

大年三十,我挺着沉重的身子在厨房忙活准备年夜饭,鄯和孟他们四人在房间里面聊天打牌。

威威妈妈也在厨房忙着准备年夜饭,小声说了一句:“这男人就是不知道心疼女人,唉!女人真不容易。”

“大姐,威威爸爸对你挺好的。”

“好啥好,除了不敢打人,也不太会心疼女人。”

我和威威妈妈在厨房里面东聊一句,西聊一句,都是讲着一堆心里的陈芝麻和烂谷子的废话。

年夜饭准备了,炖了一只鸡来吃火锅,炒了几个小菜,做一道我自创的蒸鸡爪,备了一些蔬菜做涮菜。

鄯和孟一起把灶台和煤气罐搬到房间里面的桌子上,孟的朋友帮忙端锅子里面的鸡肉,我忙着拿筷子拿碗,平平始终是坐在凳子上,我也没有去指使他,鄯也没有使唤他。

菜全部上桌了,准备开始吃年夜饭了。

条件简陋,我和鄯坐在床上,孟和他的朋友、平平坐在凳子上,开始动筷子吃年夜饭,大家一起举杯,同时说着相互祝福的话。

孟伸手递给我一百块钱,对着我说:“新年快乐!你做饭辛苦了。”

当时我惊呆了,不敢伸手去接,我知道我那个时候我很穷,也很缺钱花,面对孟的善意之举,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孟伸着手递着钱再一次说道:“你们结婚我没有参加,没有送礼,也算是我的心意,你也不要客气,拿着吧!”

鄯用手碰了碰我,说道:“让你拿,你就拿着吧。”

我伸过手接下孟递过来的钱,连忙说着:“谢谢!谢谢!新年快乐!”

鄯自说自话:“看来我也要给你个红包。”

听到鄯说这话,大家都停下手中的筷子,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鄯,鄯放下筷子,从口袋里面掏出50块钱,递给我。

“给你。”

简单两个字。

我也不客气的接下鄯递过来的50块钱,大家又继续吃饭,举杯碰杯。

年夜饭吃好了,孟和鄯又合作把灶头和煤气罐搬回厨房,我把桌子收拾干净,拿出买的年货(瓜子、花生、水果、糖)摆放在桌子上,又去到厨房忙着把碗洗了,四个男人继续在房间里面聊天。

南方的冬天,屋子里面阴冷,不像北方的冬天,屋子里面有暖气,农村有火炕。

那个时候舍不得买取暖器,因为鄯工资还不允许可以支撑随心所欲的用电取暖,冬天取暖全靠被窝和暖水袋。

忙好了厨房的活,我也有些累了,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看着他们打牌。

鄯出着牌,说道:“怎么感觉有些冷?”

说完,拉开了被子把脚伸了进去,又顺便问了一下孟和孟的朋友。

孟也回了一句:“是有点冷。”

鄯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示意说着:“来来来,把鞋脱了,上床来。”

孟和鄯在上海是同吃同住同睡过的,孟的朋友自然不会上床暖脚,平平更加不会上来,只有孟一个人坐在了床的另外一头。

忙了一天也想靠在床上休息,我又起身去热水洗脚了。

回来靠坐在床上看他们打牌,鄯从里面准备起身出来,我连忙下床让鄯出来。

鄯下了床转过来对着我说道:“你坐里面去。”

我坐到了床的里面,房间的空间小,为了节省空间,床是靠墙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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