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洪娃什么时候出去把菜买回来了,买了韭菜和鸡蛋,一袋面粉,还有一些熟食。

“你娃儿可是速度得差大嚒,一会子功夫,菜也买回来了,有韭菜和鸡蛋面粉子,可是要包饺子。”鄯一手翻看着洪洪娃买得菜,一手挠着头发。

“你们过来了嘛!迎客的饺子,当然是少不了。”洪洪娃在洗手间洗脸,伸出半个脑袋回道。

“彩霞一哈也要过来哩,这会子大概快到了,我给打的电话,人今个正好没上班。”

“那感情美得很嘛,包饺子就不愁没有人手了嘛!”

那个年代出生的人,名字里带一个霞字的人还真的是多,什么凤霞、菊霞、玉霞……重名的人多得数不过来。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

“可是彩霞姐来了嘛!”

“应该就是的,谁还会来敲咱这门哩!”

鄯赶紧过去开门,门打开了,迎接的欢呼声、笑声、嘘寒问暖声,声声不断。

“老弟,我把我朋友也一起带过来了。”彩霞又接着向鄯介绍:“这是我朋友马玉。”

“快进来坐,你是我老姐的朋友嘛!那我也该叫你一声姐哩嘛!还没介绍哩,这是我对象云,和我一起从上海过来的。”鄯转过头看向站在后面的我。

“你好!彩霞姐。”我也向彩霞的朋友礼貌的说了句“你好”大家都不熟悉,简单打招呼,免失尴尬。彩霞带来的朋友也比较拘束,站着的姿势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彩霞孃你来得正是时候嘛!快来和面,包饺子。”洪洪娃在厨房里喊道。

“我先参观一下我老弟的房间拾掇成什么样了,参观完,我就来,你先准备着。”

彩霞和马玉走进了我们的房间,她俩从床这边走到另一边,又走到阳台。“你们这个房间美得很嘛!还有阳台,我就做梦都想住这样的房间里呢。”

“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住下,我和洪洪娃挤一张床。”

“我老弟,我就这么一说,还当真了,你对象在哩嘛!我怎么能做把你俩隔开来的事,我们说老家话你对象能听来?”

“有些我能听懂一点,太方言了就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鄯没回答彩霞的话,我接上问我的话。

“你以后嫁到咱们老家去了,家里的老人都不会讲普通话,现在你就当慢慢习惯,以后去了还要学习讲我们老家话哩。”

我一时找不到话来回答了就只能说:“好好好。”

鄯去厨房帮洪洪娃要包饺子的准备去了。

在上海的时候买过饺子皮来包过,剁馅比较容易,擀出来的饺子皮还真的没见过。洪洪娃把韭菜洗好了,彩霞去和面去了,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和彩霞的朋友马玉坐在房间里,刚开始还比较拘束,象征性的问候几句,聊着聊着也就不是那么陌生了,15年过去了,对马玉也就只有两面之缘,她的样子实在是在脑海里变得模糊了,只记得她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扎着半马尾,带着一副大圈耳环,年龄跟我们相差不多。彩霞的第一眼至今我还记得,记得的原因是后来经常接触,第一印象就定在脑海里了,彩霞一进屋我还以为她的脸上受伤了,后来才知道那是西北人的标志“高原红”,彩霞一笑,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门牙比较长还不太规则,嘴唇都有点盖不住。马玉穿着比较洋气,彩霞就比较朴素。

“哎呀!你咋把鸡蛋直接打在韭菜里面了。”洪洪娃喊道,接着又说:“你这是城里人嘛,家里人做饭时,你就会端碗伸筷子。”

“我就没做过这个饭嘛,家里哪有这个条件吃上鸡蛋馅的饺子,最多是榨胡麻油剩下的胡麻渣子包的饺子。”鄯手里拿着筷子站在装有韭菜鸡蛋的盆旁边,边说还边笑。彩霞也跑了过去,我和马玉也跑了过去。

我们几个人围着韭菜鸡蛋盆子,谁也不说话。

“就这么包对了,余下的汤汤下锅里当蛋汤吃。”鄯给自己想出了办法,我帮不上任何忙,就不发任何言。

洪洪娃接话道:“蛋都打在里面了,也捞不出来了,就这么包吧,边包边看。”

“面和好了,拿啥擀饺子皮哩。”彩霞问洪洪娃。

洪洪娃在房间里和厨房里找了一圈,捡了两个啤酒瓶子拿到水龙头上冲洗干净说道:“酒瓶子这下派上用场了嘛,还好我没拿出去丢了。”鄯笑着问道:“你这酒瓶子丢到地上,啥东西都粘在上面了,你拿来擀饺子皮,你可能吃下去。”

“我这洗干净了嘛,你看又么啥,你这是心理作用嘛,吃的是饺子皮,又么说把瓶子也吃了。”洪洪娃说着,把砧板铺在房间的一张方凳子上,包饺子就开始了。

帮不上忙的我就站在边上看他们包,包好的饺子放在碗里盘子里,只要可以放饺子的干净容器都派上用场了。鄯也一起包饺子,彩霞擀皮,鄯和洪洪娃、马玉三个人包,鄯包的还不错,像一个元宝,马玉也很会包,洪洪娃包的还打了褶子,我也伸手拿了饺子皮开始包,我就只会把饺子和拢来捏紧。

“你看你包的这是饺子啊!你这就像个没满月的月亮嘛!”鄯指着我包的饺子问我。

“我又没包过饺子,我们老家也不种小麦,也不吃馒头面条,不会包不是很正常,我可以学嘛!”

“你能学会?你能学会我就跟着你姓。”

“好好包你的饺子,包饺子捏上不漏就成了,你这要求一个南方人包饺子,那也得先教人家,一上来就要求高,谁能做到。”洪洪娃用手肘子碰了一下鄯,鄯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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