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沈立筠皱眉道:“做什么生意?”

“沈立安公子不是要修堤吗?这修堤之材,便是从小人这儿进的。”杨森搓手笑道。

一听到这儿,沈立筠这才收回戒备地神色,笑道:“原来如此,杨兄,家兄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

杨森点点头,恭维道:“能结交两位沈公子,实乃小人之福。不如这样如何,小人今日做东,以赔今日冲撞沈公子之罪。”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沈立筠开怀大笑。

……

眼下不过晌午时分,沈立筠抬眼看着牌匾上大大的“听香阁”三字,着实是有些蛋疼。

堕落啊,堕落!

好歹我也是一介家世清白,洁身自好的文弱书生,竟也要来这等地方了吗?

眼前的“听香阁”在应天府中鼎鼎有名,乃文人骚客们公认的,排行老二的青楼。

为什么是排行老二呢?

因为排第一的是教坊司。

教坊司好歹是官营唱曲儿的高雅场所,而这“听香阁”就不同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卖身又卖艺,有钱在这儿就是爷。

杨森别有深意地嘿嘿一笑道:“沈公子,这地儿想来你不会陌生吧?沈立安公子可是最喜欢来这儿了。”

“当然不陌生,本公子也是这儿的常客。”沈立筠虚晃一枪,大步走了进去。

苗文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只不过在她的眼眸中,藏着一团正熊熊燃烧的火苗。

杨森出手倒是阔气,一进门当即要了最大的雅间,点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

杨森端起酒盅,笑道:“多谢沈公子赏脸,小人受宠若惊啊。”

沈立筠微笑道:“你是家兄朋友,那也是我朋友,不必以小人自居,杨兄,请。”

“请,请!”杨森惊喜过望,一饮而尽。

沈立筠看了看窝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的小丫头,笑道:“杨兄看样子也是家资不扉之人,这小乞儿莫不是招惹了杨兄?”

杨森砸吧砸吧嘴,说道:“沈兄果然聪慧不凡,兄弟看她可怜,赏了她几口饭食。”

“可这丫头着实不安分,她居然偷了我的钱袋!我平生最恨偷窃之人,这一下气不过,所以才……”

沈立筠一愣,哈哈大笑道:“杨兄看来还是个心善之人,不过就是个钱袋,犯不上如此计较,来,喝酒,喝酒。”

二人衣服推杯换盏,借着酒劲儿,杨森也渐渐兴奋起来,指了指小丫头,说道:“沈兄,像这种小乞儿,别看她可怜,鬼心思多着呢!若不好好教训教训,让她吃点苦头,下次还要再犯!”

沈立筠笑道:“小娃娃家懂个什么,倒不如这样,在下将她偷杨兄的钱还给杨兄,这小丫头便交给在下,如何?”

“哦?”杨森一愣,不解道:“沈兄要这小乞儿做甚?”

“在下瞧这小丫头还挺伶俐,好好调教一番,正好家中缺个下人,也算是给她口饭吃。”

杨森哈哈大笑道:“看她瘦瘦巴巴的样儿,能干得了什么活?兄弟我那倒是有几个干活麻利的下人,回头我送兄弟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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