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的朋友也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拉住老关:“老关呐,你这是干啥呀?为这点事儿不至于闹这么大啊!”
老关这才猛地清醒过来,看着周杰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这……这是扎哪儿了?是眼睛还是别的地方?”
他也慌了神,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老关深知,若是真把周杰眼睛扎瞎了,这事儿就麻烦啦,嘴里不停嘟囔着:“这他妈的,真是扯犊子,你个小逼崽子,你砍马干什么玩意儿。”
随后,他冲着身边管驯马的手下喊道:“赶紧的,赶紧把这小孩儿送去医院,快点!”
手下员工不敢怠慢,急忙扶起周杰,说道:“孩子,快快快,上医院,赶紧去医院看看。”
此时,院内有摩托车,他们便顾不上开车,扶着周杰跨上摩托车就往医院疾驰而去。
而周杰的朋友则开着奔驰,紧紧跟在后面,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道里区的医院。
老关的朋友仍心有余悸,对老关说道:“老关,真犯不上的事,我瞅着好像是扎眼睛了,你说你的脾气,以后真该改改啦。”
老关满脸懊悔,无奈地叹了口气:“当时天太黑,我也没看清啊!这小逼崽子也是地,不看我的码,能这样吗?行了,啥也别说了,看看啥情况吧!!”
老关心烦意乱,心中暗自合计:“大不了就多赔点钱,但愿别出啥大问题。”
在说这边医院的情况,眨眼间众人就已赶到医院,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就近找的医院。
跑马场的工作人员一路护送着周杰,刚一踏入医院大门,就焦急地呼喊起来:“医生,医生,快,快来看看啊!这眼睛受伤了!”
急诊室的大夫闻声匆匆而出,问道:“怎么回事?”
周杰仍紧紧捂着眼睛,痛苦地呻吟着。
旁人忙替他答道:“眼睛被铁钳子扎了!”
大夫皱了皱眉,说道:“把手拿开我看看。”待仔细一瞧,只见那眼睛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大夫当即说道:“不行,你先拿个止血的东西摁着点儿。我跟你说,这伤我们医院治不了,你赶紧转院吧。孩子,你这眼睛的状况很严重,初步判断眼球好像爆裂了!你得去省医院,就去咱们冰城的省医院吧,我们这儿实在没办法治。”
几个小孩儿一听,都吓得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其中一个小孩结结巴巴地说:“那,那赶紧去省医院吧,我…我…得给周杰他妈打电话。”而跑马场的人却另有打算,心想得先通知老关,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关哥啊,情况不妙。到医院后急诊大夫说孩子的眼睛眼球被扎爆裂了,这医院看不了,得转去省医院,你看我们是跟着去,还是先回去啊?”
老关一听,心里头一翻个,寻思了寻思:“操!你们先回来,回来再说。眼睛受伤了,身体其他地方不没事儿吗?没事儿就赶紧回来。”
挂了电话,老关心烦意乱地在原地踱步,心中懊悔不已,他知道此次祸不小。
周杰那帮小兄弟也不敢耽搁,随即将周杰送往省医院。
与此同时,周杰的小兄弟也给周杰母亲打去了电话。
周杰母亲电话接通后,小兄弟赶忙说道:“周婶啊,我是杰哥的朋友二虎,杰哥眼睛让人给扎坏啦,好像要瞎啦,您快点来吧!”
周婶一听,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你杰哥眼睛咋啦!!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呐!我听小杰说,他和你们不是去马场,寻思再要点赔偿吗?”
二虎哭丧着声音回答:“周婶,就是马场的人干的,人家对面不给钱,还拿签子把眼睛给杰哥扎啦,看样子伤得可重啦,您快来吧。我们在省医院呢,身上钱也不多,这医院可能要手术。”
当时周杰的母亲虽说年纪不算太大,也就 40 岁左右,但这一连串的打击也让她难以承受。
从 95 年 2 月份到 5 月份,先是丈夫离世,如今儿子又遭遇此等横祸,眼睛能否保住还犹未可知。
她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但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心急如焚地就往医院赶去。
这边周杰和一帮小兄弟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省医院。
医生迅速将周杰推进了手术室,周杰的小兄弟们也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周婶心急如焚地赶到了,一进医院就大声呼喊:“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儿?”
二虎赶忙过来,一扶周杰她妈:“婶!你先别着急,杰哥在手术呢!!主治医生正找家属呢。”
周婶急忙冲向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主治医生见到她,问道:“你是孩子的母亲?”
周婶连忙回答:“我是,我叫刘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凝重地说道:“是这样,你儿子的左眼球情况很严重,我们初步怀疑应该是爆裂了。因为现在眼睛处血肉模糊,我们还看不清楚,等上了手术台打上麻药后才能进一步确定,但估计十有八九是眼球爆裂了。”
周婶一听,惊恐地说道:“大夫,你别吓唬我!能不能保住我儿子的眼睛啊?他才20啊!还没结婚呐!”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不大,女士!目前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儿子的左眼摘除手术后,不能影响右眼的视力,并且要防止感染,一旦感染就会有生命危险。咱们得抓紧手术,你先去把钱交了,交 1 万块钱的住院费和押金,然后我们才能进行手术。另外,这是打架导致的还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清楚,你们是打算报警还是怎么的?因为后续涉及出具一些手续,可能会打官司。”
这刘娟本是个有几分气魄的女人,想当年老周在八几年丢了几万块钱时,她都镇定自若,未曾慌乱。
可如今面对儿子的惨状,却也慌了神。
她结结巴巴地说:“钱我带了,一会儿让孩子去交就行。关键是报不报警,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好像是打架了。”
医生说道:“打仗了就得考虑经官的事,不过你现在先组织手术,经官的事之后再研究。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人,都叫来帮忙吧。”
周婶只能连连点头:“行行行,大夫,您尽量保住孩子的眼睛啊!”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会尽力,但希望不大。”说完便转身进了手术室。
周杰他妈刘娟让孩子们去交钱,自己在医院里独自冷静下来后,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丈夫已经离世,如今儿子又遭遇这般横祸,怎能不让人痛心。
哭了大概十来分钟后,她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她有些不知所措,当年受老周那年代观念的影响,觉得打架这种事不该报警,所以她也没考虑报警。
幸运的是,当天晚上手术虽然算不上十分成功,但也还算顺利,只是周杰的眼球确实保不住了,后期可能需要换个义眼之类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手术结束后,周杰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左眼处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戴着个眼罩,整个人显得虚弱而又无助。
时间来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从昨天直至今天下午,周婶滴水未进。
她在医院里已熬了一天一宿,整个人憔悴不堪,面容苍白且布满了疲惫与忧虑。
两个贴心的好哥们儿和一些家属,包括小姨子,都在一旁陪伴着她,试图给予安慰与支持,可周婶的内心却被深深的无助与迷茫所笼罩。
她的思绪混乱如麻,满心都是对儿子遭遇的痛心与对未来的恐惧,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找不到一丝曙光与希望。
“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对劲啊!”周婶在心中就快撑不住了,她感觉自己的精神防线即将崩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得找找人儿帮忙,哪怕不报警,也得想办法解决这事,我老公死了,但是我还在!我不能让我儿子白瞎一只眼,我必须讨个公道。”
于是,她缓缓地将随身携带的小包拿了出来,那小包里装着一本通讯录,这通讯录是老周临死之前郑重其事地交给她的。
老周临死前,和周婶交代,“娟啊,我要是没了以后,你该改嫁就改嫁,咱俩这一辈子夫妻感情挺好,也没怎么吵过架,要是有下辈子,有缘咱再做夫妻。”
老周当时的声音仿佛还在她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与不舍,却也透着对未来的担忧与不安。
“别说了,老周,你说得我心里难受。”
刘娟当时泪流满面,满心都是对爱人即将离去的痛苦与恐惧。
“我得给你交代一下,要是将来我不在了,咱家孩子或者你有啥事儿,你记住了,别给你那弟弟打电话,没啥用。你给这两个人打电话,就把他们当自己家弟弟一样。我跟焦元南和张军都说好了,家里有啥事儿,你跟他们说,他们肯定能帮上忙。”
此刻,周婶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老周的这些话,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翻开了通讯录。
那一页页纸张仿佛承载着过去的岁月与回忆,她的目光在一个个名字上缓缓滑过,最终停留在了焦元南和张军的名字上。
周婶其实与焦元南张军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却看着他们在老周的身边逐渐成长起来。
通讯录上,张军的电话在上面,焦元南的电话在下面。
周婶犹豫了一下,最终并没有拨打焦元南的电话。
因为她知道焦元南此刻不在冰城。
在 95 年的五六月份,焦元南陪着刚生完小孩还在恢复期间的赵日萍出门了。
赵日萍渴望着能有一次蜜月旅行,希望焦元南能陪伴在身边,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他们选择了海南,坐飞机前往海南,打算补办几组婚纱照,留下美好的回忆。
如此一来,在家中能主事的,便只剩下张军了。
周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拿起手机,准备拨打张军的电话,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希望张军能够为她和儿子带来一丝转机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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