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摸了摸脖子。

那种冰冷的感觉又来了。

就像被毒蛇窥伺,也像黑暗里踽踽独行,回头时会坠入无边黑洞。

袁定察觉出他的异样,顺着李昶目光望去。

房梁上,丁祎正冷冷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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毌丘解等人行军,此时刚刚经过西河城。

风餐露宿十几日,未尝一战,禹文和毌丘卬有一些发懒,他俩远远缀在父亲的后面。

禹绍望着不远处低矮的壶关,对毌丘解说:“此处地势重要,要不要设一兵占住这个关卡?”

毌丘解摇了摇头。

“太尉让我们轻装简行,务必擒杀李昶。”

他将手中密信递给禹绍。

“再有两日,我们就到晋阳了,那是座空城,我们稍作休整,留一部驻守。”

“晋阳城坚粮足,等我们拿下李昶,是进是退,都好计议。”

禹绍接过信细细打量。信上字体娟秀,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上面用蝇头小篆密密麻麻写着:“昶四处征兵,其心必反。兵屯新兴,广宗,雁门,有四五万众。晋阳粮秣甚多且无兵,可疾取之。”

看过信,禹绍也再多言。他走到队列后面,狠狠一脚踹在禹文的屁股上。

“走!去前面探查!”

又对毌丘卬说道:“带三十骑哨马出去,尽量撒开,去远一点,有异常赶紧回来报告。”

两人对禹绍拱手,便到后面点齐人马立刻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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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昶和袁定都不认识丁祎。

一时两人都愣在原地。

丁祎纵身从房梁跳下,用剑挑起地上脏衣服,厌弃地看了袁定一眼。

“你既然决定要反,为什么还要杀了身边人。”

袁定看清他的面目,反而放松了下来,缓缓坐在榻上。

“你是祎儿?几年不见了。”

“呸!祎儿也是你叫的!”

丁祎作势要挺剑刺他,李昶赶紧挡在中间。他瘦削的身体撑不起宽大的袍子,但是他却死死昂着头,盯着丁祎,一步不退。

袁定轻佻地看着丁祎。他身穿夜行衣,手中剑鞘也用黑布细细缠着。

“陈师傅真是喜欢你啊,竟然把这把剑传给你。”

认出丁祎手中剑柄上淡淡蓝色的云纹,是颍川名剑松山无疑。

“乱世浮沉,这天下马上大乱,未来何止死你一个阿姊。”

袁定指着丁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可知,一将功成万骨枯。”

丁祎笑了。

剑随人动,人影如波。只一息之间,他便绕过李昶来到袁定身边。开合之间,剑芒朝袁定咽喉刺去。

没想到袁定好整以暇,很随意就躲开了。

“祎儿,太慢啦。”

丁祎没有理会他。没等剑抽回立刻挽了一个剑花,改刺为劈,朝着他头上狠狠砍去。

袁定一个侧翻身,堪堪躲过。

丁祎没等他招式用老,顺势一个横披,眼看就要得手。

“哐!”

李昶用力举起烛台,帮袁定挡住这致命一击。但是李昶力气不大,挥舞过去整个背部大开,丁祎一剑刺入他后心。

就这个时间,袁定捡起地上鞭子,就势朝丁祎腿上一扫。

丁祎吃痛,回手一剑,刺入袁定右边眼窝。

拔出剑,准备再刺时,丁祎突然听到一阵风声。

堪堪侧身躲过,他看到内堂门口赶来的皇甫彦和几个卫士,正举着短弩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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