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衙的公堂上,正厅上摆放着一张朱漆描金的长案,正堂书写着一副对联:“为民作主,铁面无私。”高悬的横匾则是“明镜高悬”四字。此时的堂内,却涌动着难以言说的阴冷与诡谲。
章宇与青玉被押解至堂前,脸色平静,却双手被反绑,显然刚经历了一番对抗。堂上坐着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是之前来牢房中的那人。面色蜡黄,目光带着几分阴鸷。想不到他就是成都府的推官林鼎,口碑到是平平,但深得当地豪强支持,也是一个圆滑的老油条。
堂下站着几个人,其中之一正是早前被章宇废掉双手经脉的使铁棒的大汉。此时,他的双手臂臂已经缠满绷带裹的就像两根玉米棒子一样,吊在胸前,满脸恨意,但嘴角更是带着几分杀意。
看着他的样子,章宇脑子里却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来,这货双手包成这样,是要怎么擦屁股啊?却一点也没有想过这货的惨状正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正当他胡思乱想时,林鼎却“啪”的一声敲响了惊堂木:“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禀明!”
鲁钟山连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满脸悲戚:“大人,草民叫鲁大,原本在东市做脚行挑夫,挑货为生。昨日一位货主雇佣我们去挑货,路过东市附近的栅子巷,却遭这两名凶徒拦路抢劫,夺走货主的五百两货资,草民急忙上前阻拦,谁知此二贼凶恶无比!竟然当街挑断草民双手的经脉,废了草民的双手,草民以后可如何养家糊口啊!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林鼎立刻板起脸来呵问:“你所言可是实情?可有证人为你作证?”
鲁钟山急忙说:“有有有,与草民同行的挑夫和货主都可以为草民作证。还有一个路过的小贩也可以为草民作证,草民句句实话,不敢欺瞒大人啊!”
鲁钟山说完便如捣蒜一般用手肘支撑着在地上把头磕的咚咚直响。林鼎又望下堂下候着的几个人吩咐衙役带证人。立时走上来几个人。
“草民陈二叩见大人,我与鲁大哥是同一脚行的挑夫,昨天就是我们二人一起外出的,当时跟货主走到栅子巷就遇到了这两个恶道拦路抢劫,还挑断了鲁大哥的经脉。”
“草民冯显贵,是东市的一名商贩,昨日我在脚行雇佣此二人去码头挑货,没想到才刚出东市就遭遇抢劫,这两个贼人就拔剑指着我,小民一时害怕就被劫去五百两银票,这鲁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反被贼人所伤,实在是可恶至极啊!大人一定要为我等小民做主啊。”
等冯显贵说完,旁边的一个瘦弱男子也立刻跪下:“草民徐幺,是名游商,昨天这两个恶道抢劫的时候,草民沿街叫卖,正好就路过栅子巷,亲眼目睹这两个恶道行凶的过程,吓得草民调头就跑,求大人一定要严惩恶徒,还成都府一个朗朗乾坤啊!”
谁知堂下围观之人中,又有一名吊儿郎当的青年吆喝起来
林鼎一拍惊堂木呵斥到:“何人在堂下喧哗?带上堂来。”
立刻有一个衙役将青年到了上来。青年马上拜倒在地:“大人,草民家住栅子巷,昨天出门就撞见这两道人行凶,草民可以为鲁大作证。我亲眼所见。这两人以为我们成都百姓身份低微,便随意出手行凶,简直视律法为无物啊大人!”
见这么多证人跳出来指认自己抢劫伤人,青玉急忙辩解:“大人我们冤枉啊,明明是虎头帮的人想抢我们的钱。”
章宇毫不示弱反驳:“你们明明就是虎头帮的恶徒,在东市强抢豪夺,摇身一变就成了商人、挑夫……反倒诬赖我们。大人,这个鲁大就是虎头帮的带头的恶徒,还望大人明察。”
林鼎冷哼一声,目光一冷:“大胆刁民,公堂之上竟敢强辩?如此多的证人都指认你二人,还敢抵赖!看来不用刑你们是不会轻易认罪了,来人啊,先把这个男的拖下去杖责二十!打完了再打女的!”
两个衙役立刻凶神恶煞的冲上来不由分说就把章宇往外拖,另外两个按住了挣扎中的青玉,章宇心中暗暗着急,板子他当然不愿意挨,虽然说眼前的衙役自然也不是他的对手,别说两个,就是堂上这八个衙役一起来,解决他们也就是一个罩面的事,可他此时偏偏又不能出手,毕竟这个年代民不与官斗,而且一旦动手,那么抢劫伤人,又在公堂大打出手,暴力抗法,自己恶名就再也改不过来了。
可是不容他多想,这个昏聩的推官好像也不愿意听他多讲,眼看着四个衙役两左两右把自己按倒在条凳上拔去裤子,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持一杆红黑水火棍子走前来,将棍子一头杵地,另一头靠在肩头,朝着手掌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一边搓着双手,一边还不怀好意的狞笑着,俯下身在章宇耳边轻声说到:“小子,放心,鲁爷都交代好了,好好伺候你,不过你放心,爷爷会给你个痛快,二十棍内就送你上路,至于那个小妞儿,爷爷自会留点手,等晚上进了牢子再快活快活。”
章宇听完心中更是骇然,连公差衙役居然也被虎头帮收买了,不等章宇再多想,只觉得屁股一凉,大汉已经端起海碗喝了一口酒,又喷在了章宇的屁股上。
大汉将衣衫褪到腰间,露出胸口的一撮黑毛和浑身的腱子肉,高高的举起了水火棍。这一棍子要是打下来,自己还不皮开肉绽才怪,情急之下,他急忙运起太清凝真功,调动周身真气护住自己的屁股,此时他已经练到三成功力,想来抵御一下寻常人的棍棒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就见一个衙役高呼计数:“一。”等衙役报完数,大汉就铆足了浑身劲力将水火棍狠狠打下,眼见着水火棍一棍子就往章宇的屁股上招呼而来,青玉吓的闭上了眼睛,却只听咔嚓一声,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啊!”不过发出惨叫的却不是章宇,而是打人的那个大汉。只见手腕粗细的棍子居然这断成了两截,打在章宇屁股上的那一截高高的飞起,大汉手持的那一截也脱手飞出,大汉的双手被反震之力震的不住的颤抖。他看着被弹飞的棍子,惊讶的合不拢嘴,在场的众人也是齐齐惊呼一声。
章宇其实也没讨到什么好,毕竟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好在他运起的内劲帮他反震力出去,自己并不太疼,但要是这样接着让一大群人继续看他挨板子,毕竟不好看啊!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他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他心念电转,眼珠子一转,一个鬼主意即可浮现在脑海中,道士最会干啥?当然是装神啊!自己上次装神可赚了一百贯,现在为了保命看来得再接着装一次了。他急忙举起还套着枷锁的手,伸出手指虚画几下,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大呼一声:“道由心生,心向太乙,三清玄境,神光罩身,吾有冤屈,金仙护体!”
这棍子打在章宇身上折断的大家亲眼所见,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纷纷议论开来。被震飞棍棒的衙役大汉也是暗叫见鬼,要是真的这道士请来金仙护体,那他今天打断了所有的棍子也没用,他偷偷一瞥堂上的鲁钟山,只见鲁钟山还在想他使眼色让他继续,他只得又拿过一根水火棍。
却见章宇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屁股并没有红肿,按照自己刚才那一棍下去,就算没有皮开肉绽,也该红肿去来才是,可看着章宇似乎不痛不痒的模样,搞得他又惊疑不定。想了想,他还是举起了水火棍又在章宇的屁股上打了一棍子,这次不仅棍子飞的更高,他的虎口也被反震的崩裂开来,他疼的蜷缩着跪倒在地,口中一个劲儿的念着:“神仙爷爷饶命!神仙爷爷饶命!”
林鼎和站在堂上的鲁钟山等一干人也是被惊的合不拢嘴,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是章宇运起高深内功护体的缘故,真的以为章宇请来了金仙护体,凡人伤他不得。
还是堂上一个师爷反应的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林鼎急忙吩咐衙役:“将二人带下去,暂行羁押,改日再审!”慌慌张张的退了堂。
将章宇和青玉押回大牢后,几个衙役便把牢头拉到一边:“沈头儿,这两个道士玄乎的很。你可要注意了。”
被称为沈头儿的中年男人眼睛一眯:“老子在这大牢当差快二十年了,什么犯人没见过。有什么玄乎的?”
“您是不知道,今天负责刑杖的老严现在都快吓疯了,两棍子下去折了两根碗口粗的水火棍,还被震裂了双手的虎口,现在整个人神叨叨的一直念叨个不停。就跟撞了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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