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在崇州古镇街头险些被杀的情景,蒙古士兵冰冷残忍的眼神犹如噩梦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章宇的背后冷汗涔涔,脑中反复浮现两个字:穿越。尽管现实摆在眼前,他仍然感到不安,几度心跳加速,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梦吧?说不定,睡一觉醒来就回去了。”他喃喃自语着,试图用自我安慰来缓解内心的恐惧。他无法面对这个不可思议的现实,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自己还在现代,依然在那个充满了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的世界。

然而,章宇在青城派住了几日,发现一切并没有改变。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穿越到了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回不去了。

他每天都能看到身着古装的道士们练剑、打坐,青城山中的松风阵阵、鸟鸣清脆,与现代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章宇的心中涌起一种无所适从的彷徨与无助,他无数次在心底问自己:“为什么是我?我该如何回去?”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更没有现代的工具和技术,一切都仿佛压在他的肩上,让他感到无比的孤独与恐惧。作为一个职高的学生,他除了会画画,其他一概不知,如今遇上穿越这种奇遇,他却连怎么养活自己都搞不清楚。

章宇曾想过离开青城山,去自己穿越的地方找找线索,说不定可以找到回到现代社会的办法。但每次想着那些破败的村庄,野蛮的士兵,他心中又生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蒙古军队肆意残杀,四处掠夺,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带来致命危险。无论如何,他根本不具备在这个战乱时代生存的能力。

数日后,章宇逐渐意识到,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青城派道长们给予了他基本的衣食保障,不然他也早在蒙古兵的乱世中丧命。他开始感到无力与无奈,慢慢明白自己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而青城派也许是他唯一的庇护所。

一夜他独坐在小屋内,山间清冷的风从纸窗缝隙间钻入,寒意直透心扉。章宇看着自己穿着粗布道袍的双手,心里百感交集。他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独自存活于这个动荡的年代。倘若离开青城派,他将无依无靠,根本无法应对外面的险恶。

那种无奈、茫然的感受,压得他难以喘息。他开始反复思索一个问题:“既然我回不去了,那我还能做什么?”这种无奈的感受,最终慢慢转化为接受,他不得不承认,或许短期内他真的无法返回现代了。

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挣扎,章宇终于在一场夜雨后,逐渐接受了自己的处境。他意识到逃避并非良策,眼前唯一的生路便是融入青城派。至少在这里,他能学到武艺,保护自己,或许还能找到更多活下去的希望。

他回想起当时救他出险的那位道长的眼神,那是一种深邃而坚定的眼神,仿佛包容了一切。他隐约明白,青城派的道义并非仅仅是武学,似乎还包含了一种超脱生死的信念。心底的恐惧与不安,渐渐被这份信念所安抚。

章宇心中生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低声自语道:“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吧。至少……不辜负这份救命之恩。”

清晨的青城山,山雾还未完全散去,林间雾气弥漫,松柏树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章宇站门前,青灰色的古老道观此时正笼罩在薄雾中,他心中渐渐涌起一股决然的情绪:既然身处这个陌生的时代,再无去处,不如就在这里修行,至少能学会自保的能力。

他深吸了一口清晨湿润的空气,想起了救他的那位道长。那位道长面容和蔼却蕴含一丝威严,是他在险境中唯一的依靠。可是,几日的惊惧让他心神不定,竟然连那位道长的名字都忘了问清。

“真是惭愧……”章宇自嘲地摇摇头,觉得自己来拜见那位道长是理所应当的。他迈步走向道观正殿,心中怀着忐忑不安。

刚靠近正殿,他便听见一阵悠扬而低沉的诵经声从殿内传出,声音整齐庄严,似乎是观中道士们正在进行晨课。章宇本想上前,却不敢贸然打扰,便在门口踟蹰着,静静等待着他们的课诵结束。

片刻后,殿内的掌教道长似有所觉,睁开眼睛,目光缓缓扫向门口,恰好看见站在门外略显尴尬的章宇。掌教道长微微一笑,对站在自己身旁的观云子点了点头。

观云子会意,起身朝章宇走去,面带微笑,轻声道:“既已到此,为何不进来?”

章宇被叫破身份,不由有些局促,抱拳行礼道:“道长,我不敢打扰大家修行,等你们完了我再来在来……”

观云子温和一笑,道:“不必拘礼,你既然来了,就随我进去吧。”

章宇这才放松一些,点点头,随着观云子踏进天师殿。殿内供奉着青城派祖师的神像,四周香火缭绕,数位青城派的道士整齐地跪坐在两侧,个个神色肃穆,目光平静。章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生敬仰之情。

掌教道长盘腿坐于上首,一袭淡青色道袍,面容清癯,一副仙风道骨,双目微闭,却给人一种深邃之感。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同古井无波,扫向章宇。章宇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体,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敬畏。

观云子走到掌教道长面前,低声道:“掌教,此人正是前几日弟子在山下所救的那位年轻人,名叫章宇。”

掌教道长微微颔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而威严:“章宇是吗?几日来,你在青城派已安顿无虞,不知今日前来,有何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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