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应该到时候了。

怎么电话还没打过来?

在陈舒挽的预想里,江流在和那两位接触的时候,势必会发现一些什么从而让关系破裂。

因为江流失忆的消息其实并未走漏风声。

是她主动告诉的那两位。

所以才有了出院时候的接踵而至。

江流不失忆,她们根本就不敢去,因为有所隐瞒。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当然是治病了。

因为巨大痛苦所导致的失忆,势必也要以巨大痛苦为代价唤醒。

还有什么是比发现“女朋友”的隐瞒和说谎更令人难过的吗?

“江流,痛苦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你应该懂得,只有我们才是一类人。”

陈舒挽把两只白皙的脚搭在书桌上,闭着眼睛感受风中传来的檀香味,脸上流露出一抹病态的神情。

她在等待江流向她叙述痛苦。

大家都是病人,只有痛苦的传递才能让她意识到,不只有她是病态的。

只有她和江流是战友。

她们绑架遇到的每一条河流、抢劫路过的每一处苦难,是只有夜晚才现身的史密斯夫妇,好极了也坏透了。

就像她在书扉页上写的。

“玻璃做的桥,纸牌做的鸟,自大或自卑,伟大或渺小。”

江流要是真看到这一幕。

他肯定得骂陈舒挽一句有病。

但他没看见。

因为他睡着了。

今天的日子让他觉得生活更有奔头了。

你问为什么?

他不仅在校园里多了个漂亮朋友,还找了份高薪工作。

这不是人生赢家是什么?

黑子说话!

只有嗡嗡作响的手机铃声让他感觉到十分不耐烦:

“谁呀!大半夜打电话?”

“江流...你...你睡着了?”

“不然呢?你最好是有正事说,不然我给你电话挂学校表白墙上举报你!”

“我是陈舒挽,你不是约我今晚聊聊吗?”

江流听到这话忽然惊醒。

对呀,今天约了心理医生啊。

“不好意思陈医生,我给忘了,但我没什么事情要说。”

电话的那一头出现了三秒钟的空白,然后是沉重的呼吸声。

“江流,你真的没事要说?你的女朋友...”

“我还真有个事。”

“你说,我听着呢!”

陈舒挽的脸上出现了病态的红润。

手向下移。

“我意思是正常扣钱,心理医生都是预约制,我耽误你时间就是耽误你其他工作安排,所以照常扣吧。”

陈舒挽的手又收了回来,颤抖着说着:

“你的女朋友没跟你说什么?”

“说了!这事我确实应该跟你说说。”

陈舒挽的脸又红了,手又伸下去。

“我和她们挺好的,事情都说开了,以后该怎么样怎么样。”

陈舒挽的手又收了回来。

“和好了?她们没有骗你或者...”

“你说的也对啊,要不你帮我参谋参谋?”

陈舒挽脸又红了,手又伸下去了。

眼中的兴奋清晰可见。

“你说,我听着呢。”

“就是她们给我的生活带来奔头了,我觉得一点点探索也挺好的,又不影响生活。”

“更...更有奔头了?”

陈舒挽又收回了手,她觉得江流是在耍她。

气愤直接占领聪明的大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江流,你...。”

“啊?可是真的很有奔头啊,学校里有个漂亮女孩陪你上学,外面还有钱给你赚,别人失忆哪有这种生活?”

江流觉得陈医生有点莫名其妙。

但生气好像是应该的,谁让自己干脆把人家忘了。

“陈医生,你别生气,我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最好是好消息。”

“我觉得我以后不用看病了,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幸福的,人要懂得知足。”

江流觉得真是个好消息。

哪个医生不喜欢病人痊愈的?

陈医生应该很高兴才对。

哎,陈医生怎么不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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