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一瞬间以为姜徊认出她了。

转念一想,她全程低着头,房间又这么昏暗,姜徊怎么可能认出来她?就算是她,如果不是太熟悉姜徊身上的味道和他的声音,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眼睫低垂,她跪在沙发旁边,宛若一座漂亮的雕塑。

姜徊视线漫不经心扫过她,转而问:“这谁出的主意?”

封征抬了抬下颚,示意对面的郑小六。

郑小六之所以叫郑小六,是因为他在家排行第六,是他们这里年纪最小,也还是最爱玩的。

他靠在沙发上,晃了晃酒杯,得意道:“从港城那边学来的,怎么样,新奇吧?”

姜徊淡淡说:“让她们下去吧。”

孟津稚心下一突,刚刚的怀疑又动荡起来。

郑小六瞪大眼睛,“姜徊,你——”

姜徊抬了抬眼。

这一眼,让郑小六讪讪闭了嘴,这群公子哥里,他连从队里退下来的封征都不怕,唯独怕姜徊。

不仅是他的身世,还是他的性子。

虽然不情愿,他还是让房间里这些人退了下去。

只是他不看透,不代表坐在一侧的封征看不透,他意味不明地说:“有认识的?”

姜徊:“风声紧,不想再闹大。”

孟津稚出房间的身影微微一顿。

难怪。

姜徊和宁愿的事在市面闹得很大,姜家的股份都跌了不少。

如果他们‘订制’服务被发现,之后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说出去不好听,和宁愿的婚事怕是也会冲到冲击。

孟津稚垂下眼睛,安静扶着墙站起来。

膝盖肿胀发麻,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一阵阵刺痛传入脑神经里。

孟津稚步履蹒跚,回到经理给的包厢时,额头全是因为痛苦分泌出来的冷汗。

额头靠在冰凉柜子前,她缓过神来,开始换衣服。

衣服刚换完,彪哥推门而入。

孟津稚一声尖叫,抬手用衣服挡住胸口。

这里的隔音效果做得很好,为了保证客户不被打扰,声音只会在房间里传播,门外没有丝毫动静,也没有人过来询问。

如果彪哥要在这里对她动手,孟津稚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后退两步,削瘦背脊靠在墙面,目光盯着眼前的彪哥,声音颤颤:“我陪了,我们的事——”

彪哥不耐烦地打断她,“现在包厢里的人选中你了,只要你过去,我们就真正的一笔勾销了。”

一次的妥协,不会换来对方的怜悯,只会让对方次次得寸进尺。

孟津稚唇角骤然抿紧。

彪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吧。”

银色的刀光折射在薄薄的眼皮上,间接告诉她,不想去,他们也会强行把她带去。

孟津稚的手指颤抖,背脊耷拉,半晌她问:“是谁?”

彪哥不想得罪一个前途大好的人,这回语气发软了,“郑家的,你要是真能攀上他们,以后你不仅吃喝不愁,还能继续养育你母亲,你会感谢我的。”

孟津稚提了提唇,“我去上个厕所,上完厕所就去,行吗?”

彪哥定定看着她,警告道:“不要耍什么小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这边不也还是你的地盘吗,我跑不掉。”她言辞恳切,眸色微红。

想到孟津稚的母亲还在医院,彪哥顿了顿,还是同意了。

这世上,苦命人是最好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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