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死寂。

严沛之一脸错愕,眼中满是茫然。

“蛮族”在大元可是禁忌般的字眼。

当年,妖魔乱世,诡怪猖獗,江山动荡不安。

南方蛮族趁机入侵,边境溃败,战火一度烧到了青州!

他们肆意烧杀抢掠,百姓生灵涂炭,流血浮尸千里,有如地狱绘图!

在这国难当头之际,三大圣宗出手,驱逐妖诡,还天下乾坤朗朗,自此也彻底奠定了三圣不可撼动的地位。

而后,长公主以武证道,携国之重器“天敕印”,亲自率兵镇压南蛮。

血屠千里,斩蛮族逾万,以筑京观!

至今长公主仍留在南疆,镇守国土!

可以说,大元和蛮族之间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殿下何出此言?”

“老臣对蛮子深恶痛绝,恨不得生啖其肉,又怎会与其勾结?”

严沛之言辞恳切,随后想到什么,恍然道:“定然是老臣彻查户部贪腐一案,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要如此构陷老臣,殿下莫要轻信他人谗谄啊!”

“构陷?”

屏风后,皇后轻笑一声,语气疏冷,“可本宫怎么听说,你的亲外甥豢养蛮奴,暗中交易,被抓了个人赃并获,现在正关押在诏狱之中?”

轰!

仿佛五雷轰顶,严沛之瞳孔巨震!

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既然皇后亲口说出,想必绝非戏言!

“这个混账!”

作为严家旁系血脉,严良二人平日里没少打着他的旗号以权谋私。

对此,严沛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还需要靠他们来掌握天麟卫的动向。

可没想到两人胆子这么大,居然和蛮族扯上了关系!

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

“老臣对此毫不知情,望殿下明察!”

严沛之稳住心神,沉声说道。

“严大人,你确定自己经得起查吗?”

皇后淡淡道。

“臣……”

严沛之一时语塞。

是啊,他经得起查吗?

为官多年,身居高位,谁能保证自己手脚干净?

诏狱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就像户部贪污案一样,那三个主事能咬出五位大臣,严良和严寻又能咬出多少人?

过程没人在乎,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预想,如果他还敢深究,绝对会迎来贵妃党的猛烈报复!

可供词已经交给了皇后,总不能承认自己作伪证……

严沛之如今进退两难,宛如被架在火上烤,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

皇后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道:

“贪污之罪,证据确凿。”

“至于其余涉案大臣……本宫认为,这份供词牵强附会,不足以定罪。”

“不如严大人回去再好好审审,看那三人是不是为了减轻罪责,刻意攀咬诬告。”

唰!

供词从屏风后扔出,飘荡着落在地上。

“微臣遵旨。”

严沛之浑身一颤,长揖至地。

皇后的意思很明白,大局为重!

想保住他的乌纱帽,这个案子只能到此为止了!

“本宫倦了,退下吧。”

皇后语气冷淡道。

“微臣告退。”

严沛之捡起口供,躬身退下,身影略显狼狈。

本是一手好棋,没想到横生枝节,此事过后,他在皇后心中的地位怕是一落千丈。

他怎么也想不到,回旋镖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

“严沛之太心急了,想以小博大,到底是小看了玉幽寒啊。”

皇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殿下,这时间点也太巧了,偏偏就在昨晚……玉贵妃的运气这么好?”

一旁,身穿蟒袍的老太监疑声道。

“不是运气好,而是身边有能人。”

“陈墨……去查查。”

皇后沉吟道。

“是。”

老太监应声。

……

天麟卫,诏狱。

牢房深藏地下,阴冷潮湿,不见天日。

此地看守极为森严,并且笼罩着破魔法阵,无论真元还是术法都尽数失效。

牢房里,严良一身囚服,肩胛骨被铁链穿透,高高吊起,像是一块正在风干的腊肉。

“为什么?”

严良想破头都想不通。

他行事向来小心谨慎,就连送货都亲力亲为,从不经他人之手。

为何会突然败露?

陈墨好像未卜先知一般,坐等着他自投罗网……

“大人。”

这时,牢房外狱卒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入牢房。

“严总旗,又见面了。”

“陈墨!!”

看着那张俊美脸庞,严良双目喷火,心中恨意达到极点,倾尽三江五湖都无法洗刷!

狱卒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严良身前六尺处。

陈墨敛衣坐下,翘着二郎腿,欣赏着他扭曲的表情。

“你算计我!”

“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算计我!”

严良声嘶力竭道。

陈墨挖了挖耳朵,说道:“严总旗声音太大,吵到隔壁狱友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一旁狱卒拎着铁棍,狠狠敲在严良的嘴上!

砰!

砰!砰!

严良口鼻喷血,牙齿掉落一地。

“不要乱扔垃圾。”

陈墨皱眉道。

狱卒闻弦知意,抓起地上的牙齿塞进严良嘴里,用铁棍硬生生捅了下去!

“唔唔!”

严良死死瞪着陈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陈墨泰然自若。

他心里清楚,自己若是落入对方手中,下场怕是要比这还要凄惨百倍。

“别急,这只是开胃菜。”

陈墨打了个响指。

两名狱卒抱着数十种刑具走了进来,一件一件摆放在严良面前。

夹棍、锉刀、烙铁、铁莲花……上面还沾着干涸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除此之外,还有一口陶土大瓮。

“对于咱们司衙的手段,严总旗想必是门清,像拶指、截舌、断脊、刺心……这些老套的刑罚,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这次着重介绍的,是我新发明的项目:请君入瓮。”

陈墨拍了拍那口大瓮,笑眯眯道:“先在底部架上柴火,把瓮烧热,然后将犯人塞入其中,皮肉烫熟,滋滋流油,再趁热一拔……嘿,您猜怎么着?人出来了,皮还留在瓮里。”

嘶!

狱卒们对视一眼,心里直冒凉气。

这位爷怕是活阎王吧……

严良脸色惨白,冷汗将囚服浸透。

变态!

太变态了!

此时在他眼里,陈墨简直如同恶魔一般!

“既然严总旗不愿交代,我也没什么办法,来人,请严总旗入瓮!”

“是!”

两名狱卒走上前来。

“等等!”

严良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道:“你还没问呢,怎知我不愿交代?”

陈墨一愣,看向狱卒,“我刚才没问吗?”

狱卒摇摇头,“大人,您没问。”

“看我这脑子。”

“光顾着做实验,忘记走流程了。”

“咳咳,严总旗,你有什么想交代的,自己说吧。”

陈墨端正坐姿,好整以暇的问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