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珠听了这话,冷笑出声:“管玉梅!又动歪心思了?想把我卖给缺胳膊少腿的老光棍儿?再赚最后一笔?我告诉你,没门儿!你敢动什么歪心思,我跟你拼命!”

她说着,突然再次逼近管玉梅,鼻尖都要对上鼻尖了,声音也压低了一些,听起来阴测测的,“家里丢钱那次,是你和苏银两个,算计好的吧?就是为了赖掉我的三百块嫁妆吧?”

“……”管玉梅听了这话,竟呆在原地足有半分钟。

这个一向傻乎乎的大女儿,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她的确在见到苏珍珠空空荡荡的袖管后,立刻就想到了裁缝周婶家对门那个只有一条腿的老光棍。

据说,老光棍彩礼已经出到了五百块钱,但一定要找个黄花大闺女!

苏珍珠肯定是个黄花大闺女,她敢打包票!

要是她手里有了五百块钱……

管玉梅喃喃道:“你三弟不学好,他自从拿了家里的钱,到现在都没回来,怎么可能是我跟他合谋的?”

苏玛瑙听着院子里的对话,看着厨房门口的苏珍珠那荡来荡去的袖管,牙齿不自觉地打着冷颤。

她听到苏珍珠咬着牙的声音:“你不要跟我扯东扯西的,你们怎么合谋的,能告诉我?管玉梅,三百块,你一分都别想赖掉!”

管玉梅看着凶神恶煞的大女儿,不自觉地又后退了两步。

脚下绊到一只凳子,顿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哎呦哎呦地呼痛起来。

“户口本呢?”苏珍珠根本不惯着她,直接揪着她的领子,一把就给拎了起来。

“在……在……”管玉梅想了半天,“应该是你爸,给拿到厂里、办老二转正的事去了!”

苏珍珠放开了她。

苏玛瑙见状,赶紧跑了出来,扶起管玉梅。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苏珍珠:“大姐,你还生我气呢?”

苏珍珠的头脑前所未有地清醒,她轻蔑地俯视着眼前这个猪头似的妹妹:“哟,还没消肿呢?那行,等你消肿了,咱们再算账。这辈子,我苏珍珠能让你这张脸有一天不挂彩,我名字倒过来写!”

苏玛瑙撇了撇嘴,做出马上哭出来的表情:“大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怪你,我会等你消气的。你是我的大姐,亲姊妹没有隔夜仇,我会原谅你的。大姐,你这里疼不疼?”

她说着,就要上手去摸苏珍珠的右边肩膀。

踮着脚尖。

苏珍珠等她靠过来,抬脚就把她踹倒在地:“你那贱爪子,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这一脚,着实不轻,正踹在肚子上。

“啊!”

苏玛瑙表情痛苦,捂着肚子,蜷成了一团。

管玉梅忙挡在苏玛瑙身前:“老大,你这是干啥啊?小妹这么小,你真要跟她一般见识啊?”

苏珍珠没理她,而是用脚尖捅了捅苏玛瑙:“我现在出趟门,你呢,马上给我搬出去!等我回来,你的铺盖要是还在我屋里,我会半夜一刀捅死你!”

说完,她把腰间的菜刀拔出来,一刀砍在了厨房的门框上。

管玉梅和苏玛瑙都被她这一举动吓得呆若木鸡。

苏珍珠却径直出了门,坐公交车来到了轧钢厂。

这时,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右臂的伤口处,已经开始渗血了。

门卫大爷听说她找苏大志,又看到她这个模样,生怕她出点啥事再赖在自己头上,连忙把她给放了进去。

苏珍珠来到锻造车间,一眼就看见了脖子上搭着毛巾的苏大志,正埋头干活儿。

不得不说,苏大志这个八级工,的确是厂里的一把好手。

苏珍珠看了几分钟。

她爸从小就不喜欢她,嫌她丑,嫌她粗笨。

前年厂里有次组织家属活动,是乒乓球赛。

她很会打乒乓球,是打遍火柴厂无敌手那种,但苏大志硬是不让她报名。

她很眼馋第一名的奖品——一副真正的红双喜牌乒乓球拍。

她自己用的,一直是一副自制的球拍,十分笨重。

于是,她偷偷报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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