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术老板亲自向胡世宣展示如何真正地操纵木偶。

这一演示,就连天天与木偶打交道、自认为对木偶已经非常熟悉的胡世宣也不禁感到惊奇万分。

要知道,这种仅凭双手就能随心所欲地操控木偶,使其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仿佛赋予了木偶生命一般的神奇术法,着实让人梦寐以求。

看到胡世宣眼中流露出的渴望和好奇,术老板微笑着许下承诺:“等哪天得空了,给你介绍更厉害的师父。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得先静下心来,把手头儿现有的活儿干好。”

时间匆匆而过,大约到了七月底的时候,术老板带着一位年轻女子来到了胡世宣面前,并告诉他这位便是前来教授他傀儡术之人。

胡世宣心里对此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在他的想象当中,能够掌握如此术法之人,理应是那种仙风道骨、修为高深的老前辈才对。

可是站在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年纪比他还要小,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当他师父的样子。

然而那位姑娘似乎并未在意胡世宣的打量,她一脸淡然地看着胡世宣,没有主动介绍自己的姓名,只是简简单单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喊我师父吧。”

听到这话,胡世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表示自己才不愿意这么称呼她呢。

可当她仅仅只是勾勾手指就毫不费力地将胡世宣拽倒在地的时候,胡世宣才心甘情愿的喊了声“师父”。

她不经常来,偶尔心情好了会过来待上几个时辰,就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胡世宣学的进度很慢,原因无他,灵力低微。

他能做的就是操纵木偶听从他的命令,来回走路,或者上蹦下跳的翻跟头。可他师父的木偶却连端茶倒水、穿针引线这种精细活儿都能做。

胡世宣不禁感到沮丧,这得学到啥时候才能为父母报仇。

可师父却安慰他,“快了,就快了。届时你将事情闹大一些,然后请献岁山的弟子过来除祟。”

“这是为何?”

“你且听着就是了,旁的莫要多问。”

师父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个朱砂色的瓷瓶儿,里面装了几粒药丸,说是可以短暂地提升他的灵力,但代价却是透支寿命。

胡世宣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切都如他所愿的在进行着。

当任初和闫岱几人兴致勃勃地提议晚上一同前去捉拿小偷时,他随口编造了一个借口,声称自己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事实是躲在幕后操控着那些傀儡,指挥它们按照既定的计划,调出一部分木偶前往戏台那边表演排练。

凭借对任初等人行踪的了解,他策划了一场巧妙的伏击。提前将另一部分木偶部署在了他们必经之路的暗处,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出现。

不出所料,他所操纵的木偶与任初几人撞到了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那只在听到动静突然回头的木偶,实际上是胡世宣亲自掌控的,毕竟他的傀儡只是傀儡,根本就听不到声响。

至于任初为何会变得痴傻,并不是因为他的胆量比其他几个人小,而是相较于其他人,他那晚看到的更多罢了。

胡世宣特地在任初回家必经的巷子里等着他,用傀儡半逼迫半恐吓的让他说出了实话。

他本来一心想要杀死任初以泄心头之怒,但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改变了主意。

与其直接取了任初的性命,倒不如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傻子来得更为解气。

你不是喜欢装傻吗?好啊,那你这辈子都成为一个真傻子吧!

昨日清晨时分,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影。

他坐在院中的枯树下,眼神紧盯着手中的两颗药丸,心中满是紧张与纠结。

最终深吸一口气后,倒出来两颗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片刻之后,一股奇异的力量开始在他体内涌动起来。

起初只是一种微弱的感觉,渐渐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道细小的溪流汇聚成一条汹涌澎湃的江河。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明白了师父曾经说过的关于灵力的一切。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空气中微小的波动,连落叶似乎都能听从他的指挥。

他试着伸出手来,集中精力去控制不远处一个木偶。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原本毫无生气的木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随着他的意念而动。

他意识到,原来仅仅依靠几根纤细的丝线,就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此时的胡世宣,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孙时权,用刚刚掌握的灵力让他生不如死。

尽管心急如焚,他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冲动的情绪,他知道必须要等待孙时权按照约定来到指定地点后才能出手。

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可能会前功尽弃。

时间缓缓流逝,每一刻对于胡世宣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任初那个臭傻子,在关键时刻居然还保留着一丝清醒的意识。

也正是这一丝意识,让任初成功向江洵等人发出了求救信号。

这两颗药丸虽然赋予了他强大的灵力,但同时也透支了他整整二十年的寿命。

当药效过去之后,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气儿。

尤其明显的是他那双用来操纵丝线的手,此刻变得犹如干枯的树枝一般,干瘪无肉,皮肤紧紧贴附在骨头上,看上去十分恐怖吓人。

江洵询问道:“迎姗呢?”

胡世宣无力地抬起头,目光空洞无神。他知道江洵所问之人是谁,但他并不打算说出迎姗的下落,怎么说二人也是师徒一场。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迎姗和术老板也只是在利用他罢了。

“我不知道江公子在说什么。”

“孙时权的命换迎姗的信息,如何?”江洵冷冷说道。

饶是瑶卿都对江洵这句话感到不可思议,这还是她印象里的小洵儿么?

胡世宣闻言,眼眸一亮,这个买卖似乎并不亏。

只是,眼下他不需要了。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能保住他这条狗命吧。”胡世宣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只听得孙时权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哼,其声音仿佛被压抑在了胸腔之中,让人听起来倍感难受。

刹那之间,黑色的丝线紧紧地拖拽住孙时权,他的整个身躯如同失去控制一般,迅速呈现出一个标准的“大”字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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