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昨日进门的时候便看到了墙根处的雪寐子,只是他当时并未细想,因为这种花如今大多被用来观赏,寻常人在院子里种个几株也很正常。

也许旁人不懂这花的作用,但常常用香的人不会不懂,尤其是开香料铺子的人家。

他们昨日确实有闻到一阵清香,但当时并没有人在意,都以为只是花香,如今看来,并非那么简单。

秦在锦停下来将雪寐子的信息告诉另外两人,江洵听完后疑惑地看了眼他俩。

“怎么了?我没说明白?”秦在锦问道。

“不是,这香味既然你俩也闻到了,那昨日为何只有我困的跟猪一样?”

不对……还有蒋曌,他昨日也一直嚷嚷着困来着。

“疏压解虑,我一没压力二不焦虑,自然对我没啥用处咯。”冬苓笑嘻嘻的说道,然后又歪头打量江洵,“怎么,洵哥压力很大?”

“我只是近几日没休息好罢了。”江洵随便扯了个借口回答,他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目前焦虑一事。

就在三人继续向前走的时候,看到了拐角处的孟涟,只是从她的表情看来,像是特意在那里等着他们一般。

在人到了跟前儿以后,孟涟朝他们微微施了一礼,而后开口道:“任务书是我写好以后拜托诗禾姑娘帮我投的,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请各位大人前来除人。”

“人?”江洵问道。

“对!人——黄府上下所有的恶人。我不认为桑夫人有错,因此我借了桑夫人的手将此事闹大,不然中律司是看不上这种小门小户的。”

“那你为何今日才向我们坦白?”

“自然因为昨日失手了,黄允恒没有在我预期之内死掉。”孟涟在说到黄允恒这个名字的时候满是厌恶和嫌弃。

“所以你想让我们帮你杀了他?夫人,你要知道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杀人的。”秦在锦一字一句地说道。

“帮???难道这种渣滓不该杀么?还是说中律司也是看人下菜的东西。”

失手……

也就是说那三人里有一人是误杀的?江洵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秦在锦就不一样了,他显然是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他并不认同孟涟的做法,“我们既然接了,就不会不管这件事儿,但黄允恒所犯的罪该由大陈律法来审判,就算是死刑也该由衙门来做刽子手。”

“可罗浮镇的衙门是公子所说的这般事事为民么?”孟涟见他们并没有要帮的意思,便也不想再多费口舌,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旁的江洵开口了。

他将秦在锦拉至身后,语气平缓道:“我觉得夫人所说不无道理,黄允恒确实该死也必须得死,那么夫人需要我们怎么做呢?”

“江洵你......”秦在锦刚想说句什么的时候,被一旁的冬苓捂住了嘴巴。

“自然是什么都不用做,昨日的糕点他尝都没尝就赏给了福林和曾朋,那我就需要换个法子让他死,到时候还望各位大人不要出手阻止我就好。”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她态度坚定的说道,而后转身离开。

她不信衙门,也不信中律司,她只信自己。

哪怕是让这双手沾满鲜血,哪怕是因此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她都毫不在意!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黄允恒必须死!这个男人摧毁了她的整个人生,害得她无法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害得她连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她并非蛮不讲理之徒,但正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别人从她这里夺走多少,她就要加倍奉还多少!

在嫁入黄家的前夕,她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让自己怀上黄允恒的骨肉。所以她毅然决然地吞下了那颗绝子药。然而,她逐渐发现,即便自己无法生育,黄允恒身边依然有其他的女子愿意为他生儿育女,这让她意识到仅仅依靠自身的绝育并不能彻底阻止黄允恒的血脉延续下去。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精心策划,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成功地将毒药混入了黄允恒的饮食之中。从那以后,黄允恒便一直未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令人可笑的是,黄允恒对于自己身体的异常状况毫无察觉,每次无子之事发生时,他总是毫不犹豫地将责任归咎于那些小妾们。他从未对自己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反而不断指责她们无能。而她,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得意,享受着这场报复带来的快感。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应。”躲在一旁的宋书岚看向江洵。

“姐姐不也是没出手阻止么。”江洵笑着回道,默默与身后的二人拉开距离,意思是这事儿是他自己的主意跟身后俩人没关系,倘若今日出了什么岔子也由他一人来担责。

“我自然也不会阻止,只要任务完成了那么过程如何我不在乎。”宋书岚淡淡的说道。

冬苓自然是知道江洵是什么意思,但她向来讲义气,怎么可能任由江洵一个人担责任,“任务一定会完成,黄允恒也一定会死!”

宋书岚没有理会他们三人的小算盘,冷笑一声兀自离开了。

“你这做事的风格可不像是相月山教出来的。”秦在锦看着冬苓的背影说道。

“相月山算个什么东西?”冬苓满不在意的回。

“你比我还大逆不道。”江洵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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