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如血如火,定州城下一片狼藉,董潼带军整顿兵马。一战斩了千名辽军首级,众将士都兴奋不已。卢希章和杨普也拍马赶到,只见常威赵仁等人满身血污,常威的白甲成了暗红色,白景休和朱敢更成了血葫芦,朱敢的花白胡子成了一蓬红色,宛如下巴捧了一朵红珊瑚。

卢希章找到董潼,数月备战今日小有成就,卢希章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抱拳道:“恭喜董将军凯旋。”董潼也哈哈一笑:“好说好说,如此一来,本将军挪用你观察使两千石粮食一笔勾销了吧。”卢希章却笑道:“哪里哪里,定州劳军开销另当别论,但是你欠的帐可不能不认。”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赵仁和石龙石虎拉着常威来见董潼,赵仁说道:“将军,辽军大败,现在正在往北逃窜,我军正是气势如虹,请将军下令,容我等带两千马军追击,除恶务尽。”

董潼看了看杨普,嘴里说道:“杨小友,你说呢?”杨普沉吟一下,抱拳道:“兵法虽讲穷寇莫追,但是此次出其不意,耶律阿古吃了大亏,难保他可能心里不服,撤退的不够坚决。大帅可以一试。”

董潼点头,叫到:“温安国,郎世炎何在?”马军左右参将拱手:“末将在。”

董潼以目视示意,杨普得到首肯,忙道:“请温将军和赵仁兄带两千兵马,追击辽军。请郎将军和石龙兄带一千铁骑,间隔五里接应。北上六十里有一小镇叫林家坡,林草茂盛。我料耶律阿古如果不再北撤,休整就在此处。算起来他有两个时辰。今夜月色虽是小满,但是看云色应有大雾,你们追击万不可过林家坡,恐中埋伏。”说完对着董潼笑道:“董将军可以带剩下的兵马去端了耶律阿古的大营,他在定州驻扎月余,如今弃营而逃,辎重都是将军的了。”

董潼笑着点点头,对温郎二人说道:“就按杨小友说的办理。”转头对杨普笑道:“昨夜筹谋,已经见小友不凡,如今看来,果真是天文地理排兵布阵无所不通,看人也准,我也料那辽将必定伺机反扑,杨小友真乃全才。不知杨小友学承何处?”

杨普沉吟一下看了看常威,轻声回道:“大人询问,小的不敢隐瞒。家父原虎头军右都头杨检,家父殉国之后,小子流落江湖,被我师傅李道长收留,道观栖身。”杨普含含糊糊的说了,没敢点明李厌的身份。

董潼本不关心江湖事务,对于道观之事并不在意,只闻听虎头军,肃然起敬道:“原来是功臣后裔,你父九泉之下,有子如此,当可大慰平生。”

景休在一旁笑道:“大师兄你不是有一条家传虎头束甲吗?给董大人看看。”杨普闻听却是尴尬,那条束甲杨普离开阳明渡的时候,留给了大丫作为信物,此时想起来,不知道自己的莺妹现在如何,心下黯然。

温安国和赵仁带齐兵马,轻骑追击。不多久天色昏暗,一轮明月升起,在云中穿行。一团团白茫茫的轻雾也开始聚集,夜色如霜,照在明晃晃的甲胄和兵刃上,泛着冰冷的白霜。温安国下令全军不得举火,衔枚寄走,赶了五十里左右,果然见一部辽军在一处河滩上掘陷马坑,布置绊马索。赵仁和温安国稍一合计,各带一半兵马趁着月色朦胧,左右绕击,避开陷阱,只一顿饭的功夫,这几百人就成了刀下鬼。

温安国大喜,留下二百人收拾战场,收拢缴获的军马弓弩,自己和赵仁带兵继续搜索前行,一路上只见遍地凌乱的马蹄印,零星的几个掉队伤者,再不见辽军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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