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不和时宜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两女的玩闹。

门外头来了一个人,黑发,拿剑,拿把极其锋利的剑,是一名剑客。

两女慌忙整理衣服。

这里是韩盈盈的闺房,秋韩姐妹二人久别重逢,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大师兄也刻意支开人,留给两女足够的空间,所以后院无人。

门就没关。

当然,剑客也没进去。

“你是韩益的女儿?”剑客开门见山的问,目光犀利停在韩盈盈身上,声音冰冷,且沙哑。

“韩盈盈?”

剑客的声带很有磁性,沙哑的嗓音并非原声,它掩盖不住原有的磁性,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面对剑客,两女感到很不自然,汗毛乍起,浑身刺挠,像被人照心脏捅一刀,还偏偏无法发声,有一种下意识想跑的冲动。

这种感觉,陈剑辉!!

秋诺眼眸颤颤,夹杂一丝光,打量着这位意外来客。

剑客模样稍显冷俊,黑白金三色晚礼服敞开没有领带,像穿夹克一样随意套在身上,面色苍白,深邃黑瞳中泛着一双死鱼眼很是疲惫。

“这个人……!”

秋诺沉默了,她看得出眼前这位剑客遭遇了某种变故,改了声音,也改了模样。

也隐约猜出其身份。

只是不知来者是善是恶,如果为恶,她俩只能认命。

“先生是……!”韩盈盈颔首轻点,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很疑惑,这个人,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如果是宾客的话此刻应该在正院宴会上才对。

“过客,一会儿就走!”

剑客说话间不停地咳嗽,手掌一翻都是血。

“你受伤了!”韩盈盈大惊失色,她平生最见不得人受伤

“受伤了就别站在外头装了,不累吗!”

“赶紧进来,我给你疗伤!”

旋即拉住剑客的手就往里走。

但是她失败了,剑客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如同老松,任其拉拽,纹丝不动。

“你不怕我杀了你们?”

突兀的,剑客的剑悬在韩盈盈的咽喉上。

剑,薄如蝉翼,雪白透亮,锋利无比。

快,何时出鞘未有人知。

四周忽然变得静悄悄,有风吹过,叶子簌簌落下,清晰可闻。

剑上并无气息,两女却感受到死亡。

喉喽发干,如芒刺背。

“你受伤了,无论怎样,先疗伤再说!”

“如果我因此死去,我想我还是很乐意的!”

两女喉喽发干,从来没有哪一刻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这时候,必须得做出点什么。

韩盈盈吞了吞口水,艰难答道。

一旁的秋诺浑身发颤,她能感受到。

她是姐姐,这时候必须站出来。

说实话,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此生还是第一次,韩盈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握着秋诺的手发抖,紧张看着剑客,她不知道她回答对不对,但这话确实是她心里话,没有作假。

一秒,两秒,时间过得更慢了。

“你和你母亲一样,都这么傻!”

剑客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笑的时候脸上有了些许血色。

他其实是很少笑的。

他的剑收入鞘中。

两女顿时觉得压力一松,浑身舒坦。

长舒一口气,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后知后觉整个后背湿透了。

“你见过我母亲!”待适应过来,韩盈盈方才问。

眼睛里闪着光,很是期待。

她是韩益带大的,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

韩益给了她最好的爱,可每当看到其他小孩子牵着母亲的手,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故人,可惜一别就是永远!”剑客摇摇头,感叹着。

韩盈盈眼中透露着失望。

剑客轻轻拍着韩盈盈的额头,道。

“别灰心,你继承了你母亲容貌,她其实一直在你身边。”

“真的吗?”

韩盈盈期待的眼神中重新散发光芒。

剑客点点头。

“你是韩伯伯的朋友?”

“为何我没听过韩伯伯提及过你?”

一旁的秋诺在这时候走到剑客身后,语气中带着质问,平和地问。

韩盈盈也疑惑地看着剑客,她不记得韩益有提及过这么一个人。

“我仇家很多的!”剑客似笑非笑的道:“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可我猜到了你是谁!”

秋诺眯着眼,大声道。

剑客眉头一挑似乎来了兴趣,背对这她,道。

“你说!”

秋诺踱着步子在院子中走动,或许是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方才开口。

“你给我的感觉像一个人!”

“陈剑辉!”

秋诺直面剑客,眸子中精光湛湛,想要从剑客身上看出一些东西。

可剑客只是看着她,没漏一丝破绽。

秋诺只得说下去。

“可惜你不是他!”

“我的确不是他!”剑客道,目光微动,“听说他最近找个了金主,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秋诺心中一颤,剑客口中的金主应该是人皇无差。

但这模样,并不把人皇当回事。

“你不是他,你比他可怕的多。”

秋诺沉声道:“因为陈剑辉不会拿剑威胁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恐怕也没有人会对故人之女下杀手。”

这话,秋诺咬着牙一字一顿吐出来。

她当时吓坏了,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拿剑指着她,从来没有。

保障南疆的供应,那段日子再苦再累她都撑了过来。

刚才几度鬼门关,害怕的颤抖,秋诺真的想哭,没有人在她身边。

“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剑客笑了笑。

秋诺绕着剑客周身走了一圈,最后手搭上了那把剑。

武器是江湖客的第二生命,是江湖客倍加珍惜的东西。

所以,某种程度它能反映出一些信息来。

就比如,剑客和陈剑辉同级。

风云榜前十的人物,顾修云已死,洛轩不知所踪,至于剑客的身份,秋诺不难猜到。

“这把剑!”

“你想要吗!”

剑客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手一松,他将剑放在秋诺手上。

秋诺一愣,俏脸上满是诧异,剑客的这般举动出乎她的预料,让她琢磨不透。

旋即,拔剑。

剑上没有蕴藏的气息,普普通通。

秋诺却感到扎手,如同锋锐的利刃刺穿她的双手,有一种钻心的痛。

仿佛她握的不是剑,而是锋利的玻璃渣。

秋诺的手在滴血,血很快染红了剑。

只一会儿,血肉分离,露出了里面森然的白骨,十分骇人。

秋诺却抓住,死死不放。

“秋妹妹,秋妹妹!”

“你对她做了什么!”秋诺踉踉跄跄,几欲跌倒,脸色由红润转为煞白,毫无血色,看起来极为恐怖。

韩盈盈连忙扶住倒地的秋诺,而后揪住剑客的衣领,大吼。

“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把她怎么了!”

她仿佛抓住的是一棵老松,剑客只是站在那里,任她如何发力,不能撼动半分。

“盈盈姐,我没事!”

她最终还是没有放手,死死地抓住剑不放。

秋诺无力的开口,她支撑着身体,想坐起来。

“我告诉你,秋妹妹若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韩盈盈照顾倒地的秋诺,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剑客。

秋诺按下怒气冲冲的韩盈盈,摇摇头,看着剑客,眼神复杂。

剑客转身离开。

“喂!”

“这把剑很锋利!”

“似乎……也很普通!”

秋明喜欢收集名剑,人皇的兵器库她也逛过,那里的铸造材料无一不是顶尖的,摸起来的手感也很绝佳。

剑客的剑却不是这样的。

他的剑太过锋利,伤人伤己,颠覆之前秋诺所见的所有名剑,剑在手,即使轻轻握着,手中鲜血不停流淌。

秋诺手中的剑是一把尺长的破铁,样貌普通,摸起来毫无手感。

一把剑,在二者手中竟是两种模样,秋诺简直怀疑是不是拿错了。

剑客停下脚步,回头看。

“你想说什么。”

“这把剑跟了我很多年,杀过很多人,这种锋利程度是它该有的。”

“那,为什么交给我呢!”秋诺紧接着问。

“因为对手死了!”剑客如是道,并甩过来一张羊皮卷。

“秋昭的女儿看起来比较顺眼,就放你这存着。”

韩盈盈打开,上面赫然有秋韩二人的生平经历,有些事韩盈盈自己都不清楚上面都有记载,非常详细,并附上两人的画像。

卷尾末端,两个猩红的字格外刺眼。

血手!

“这把剑有名字吗?”秋诺眼睛里闪烁着激艳光华:“在风云榜上!”

“诡剑,杀人的剑。”剑客这次头也不回,纵身一跃,离去。

“诡剑王道!”秋韩二人倒吸一口气,看向彼此,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

谁也没想到第二位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还和韩益有渊源。

秋诺望着剑客离去的方向,微微皱眉。

她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仔细想想,韩益这次寿诞,来了四位武道巅峰,风云榜上有三。

这其中难免没点文章。

上一次武道巅峰人物大规模聚集,还在一个月前。

那是长生不老药出现的时候。

她知道,那段时间,平时神出鬼没,不碰面的武道巅峰疯了似的在洛城大批量的聚集。

据她得到的情报,人皇当时就在洛城,当时的聚集的武道巅峰最少有七位。

而那之后,顾修云死了,叶空叶幽二人被灭满门。

这些人都不是弱者,可他们都死了。

这次呢,背后那只手又所图为何。

秋诺看着羊皮卷上的两个字怔怔出神,剑握在手中无比真实。

沈钧在韩府中快速跑动,奔跑时双手掐诀,手速快到眼花缭乱。

掐的诀神秘至极,让人看不懂,却刚好能将七绝散均匀的散播出去。

这是一种独特的下毒手法,早些年沈钧无意中得到的。

结合风向、光照等因素下毒,下毒者与目标同处于一个空间时,下毒者不会中毒。

但七绝散太多霸道,他不得不小心。

江湖中人,总要会几手歪门邪道的东西,关键时候就派上用场。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这次韩益大寿人皇的几个儿子全都来了,目的不言而喻,为了那张椅子拉拢站队。

天外天上的神仙可以活上万年。

天下的人却只有百年的时光。

通往天外天的大门在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中被那些神仙关闭了。

所以留给人皇的时间并不多,但他们的儿子却年轻的很,如出生的太阳那样有活力。

都想提前坐坐拿把椅子。

大武,跟人皇拜把子三兄弟,三大元帅,只有裂功成还活着。领兵十万在南疆林海阻挡着大魏前进的步伐。

裂功成没有子嗣,无心从政。

但这事,掌权者很少有人信。

因为现大武,权力有一半掌握在裂功成手中。

可以说人皇的几个儿子谁若能得到裂功成的支持,谁就能坐上那把椅子。

这是客观原因所导致的,没有裂功成,大武根本挡不住大魏的铁骑。

追求平等的人打不过奉行实力至上的人,因为少了股狠劲,从一开始就输了。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大魏给予高手的优待是大武大俞三个国家中最高的,但招揽的高手反而是最次的。

当然,这是闲话。

南疆林海距离天中央皇都太远,没有绝妙的理由,去南疆就是受罪。

现在,有一条明摆的路,就是韩益。

韩益为大元帅方劲松的部将,骁勇善战,年迈,但是威望还在。

如果能得到韩的支持,那将会是一股极大的助力。

所以,人皇的儿子都来了。

然而陈剑辉并没有来。

所以说,今天是个绝好的机会,将大武的继承人一同抹杀的机会。

大武的继承人在同一时间同时暴毙,大武会怎么样。

绝对会不战自乱。

届时在举兵攻之,江山易主唾手可得。

此事若成,他是绝对的功臣。

伴随着最后一段手诀落下,沈钧也停下脚步。

七绝散以全部布置完成,整个韩府笼罩在毒阵之中,毒阵无色透明,若无气息引动,纵使武道巅峰级别的人物也是探究不出。

这就是这手法高明的地方,沈钧引以为傲的东西。

一切办妥后,沈钧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拍拍手,准备原路返回。

他可以交差了。

刚转身,恐怖的气息直接锁定了他。

近乎同时,他拔戟跃起,陡然间后退百米,紫色的眼眸圆溜溜的打转,警惕的窥探四周。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准确来说在他原地站立的不远处。

“你是谁?”双戟横握,沈钧单刀直入地问,很直接,丝毫不掩饰杀意。

他的气息调整至巅峰,站位也很巧妙,随时出手没有什么阻碍,想走也能走。

“阁下远来为客,天际理当尊重。”

“但未经允许擅闯主人家后院,是否不太符合身份。”

那人笑笑,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自信,与沈钧针锋相对。

他自然是韩益的大徒弟,复姓东方。

韩益的寿诞是他负责的,换句话,他知道沈钧是谁。

沈钧不由分说,直接一戟过去,照着东方天际的头颅斜劈下来。

那股锁定他的气息骤然消失,但沈钧不敢赌,生死之间的压迫使他愈发狂暴。

他没有功夫和东方天际闲扯,一戟过去,直接定生死。

凌厉的气息,划破空间,荡起了阵阵涟漪。

沈钧已经算好东方怎么出手怎么破他的招式。以及接下来怎么应对。

然而现实和预想的不一样,东方天际躲了,而且没有完全躲开。

东方的右臂在那一戟下撕裂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不止的流。

“不是他!”沈钧脑中快速闪过几种可能,眼前人的气息远达不到对他至死的危险程度。

不是他,那又是谁?

沈钧深邃的瞳孔里幽幽泛着危险的光,他紧密盯着四周,找寻在场第三者的可能。

韩府的房子没有高大这一说,院落还算宽敞,眼睛一扫,气息一放,根本藏不住人。

“谁,滚出来,装神弄鬼的算什么好汉。”

沈钧脚一踏,强大的气浪冲击着大地,他周身二十丈内,溅起的碎石漫天飞起,蛛网在大地上丝丝龟裂。

沈钧很愤怒,他仿佛被当猴耍了,这种明知对方在场就是找不到人的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愤愤不待。

但他并未失去理智。

沈钧一直压着气息,说的话也是用千里传音处理的。

他相信隐藏在背后的家伙绝对很清楚。

但是,没人回他。

东方天际捂着右臂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差三脉全开的气息在他周身激荡着,护他周全。

他没想到沈钧说动手,一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还好他命大,伤了,没死。

沈钧似乎处于崩溃状态,着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武道巅峰所具有的破坏力他已经见识到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别挑战我的耐性”

沈钧拿戟指着受伤的东方天际,如果东方不开口,他将会毫不犹豫动手。

“东方天际,韩益的大弟子!”

“怎么证明?”

“你现在就在韩府,随便找个人一问便知。”

东方摆摆手,试着开口:“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构不成威胁,把戟放下,有话好说。”

“别动,你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沈钧手腕一抖,东方天际的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有一段时间,我在后院处理些事,你就突然出现。”

东方天际却作死的伸出手指,将戟拨向一边。

“你似乎心绪不宁!”

“而且,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东方天际将身体贴了过去,双目炯炯与沈钧对视。

“你的话太多。”

“太多的人总是死得很快。”

沈钧紫色的眼眸恢复往日的平静,他将双戟别在身后,走时撂下这句话。

东方天际笑了笑,他可活的好好的。

东方天际不知道的是,在沈钧离开时,一个人站在他的背后。

单手插兜,黑色眼睛隐藏在阴影中,黑白金三色晚礼服随风猎猎。

东方只感觉有一阵风吹过,而后消失不见。

“裂帅最近过得怎么样?”

“南疆无战事,但大魏在边疆集结重兵蠢蠢欲动,免不得一顿操劳。”

韩府正院,热闹的宴会上,众宾客筹光交错,推杯换盏。

主位上,韩益频频置酒,敬各方来宾。

大武的几个皇子围在韩益身边。

当然,二皇子江离不在韩益身边。

他摇晃着杯中酒和林可欣,齐飞聊着有关南疆的一些事。

韩益家在这儿,人跑不到哪儿去。

今日宾客众多,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他可以在这里多逗留些时日,届时在谈也不迟。

抬眼望去,场中虽然热闹,却隐隐化为三个圈子。

首先是君奕这边,以他为中心围绕的人是最多的。

大俞的护国公,人也好说话,自然赢得好人缘。

梁渡这边反而是最少的,他人并不好说话,大魏和大武冲突最为激烈,而且沈钧不在。

青年这边,人知他为武道巅峰,最没势力,招致麾下,将是一股极强的助力。

身旁少女为伴,人看起来赏心悦目,待着舒心。

江离就动了招揽之心,能让武道巅峰的人物贴身保护,这份殊荣貌似只有一国之君才做的到。

就在江离这么想着时,梁渡先他一步,摇晃着酒杯悠哉悠哉在少晨的对面坐下。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和那些人说话没意思,同龄人才有话题。

梁渡和少晨打招呼时热情的朝少女挥挥手。

青年出现在这里他并不意外,武道巅峰是最好的通行证,他要举办宴会也请。

少女颔首轻点,算给出回应没过多理会。

少晨则笑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仰头,喝掉杯中酒,梁渡亮出空酒杯。

“之前的事多有得罪!”

“谈不上得罪,看不惯人欺负人罢了。”

梁渡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满是嘲讽,“呵,看不出来你还蛮有侠义精神的。”

“问你一件事”

“你能容忍,一群蝼蚁和你同桌共餐吗!”

“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青年眉头皱了皱,道不同,干脆把话挑明。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大魏!”梁渡一本正经的开口,脸上是少有严肃。

少晨与梁渡对视足足有一分钟,气氛逐渐冷了下来。

少晨淡淡开口,“王爷说笑了,此类的话,这几天已听说了很多。”

“我开的条件可不是这些人能比的。”

“权力,金钱,地位,甚至陈剑辉的地位我都能给你,只要你为我办事。”

少晨轻敲着桌面。

“这条件真是诱人。”

“那当然,我们大魏对弱者没有丝毫的怜悯,但对强者,我们是绝对的尊重。”

“你想要什么!”梁渡问道。

少晨很年轻,年轻意味着无限可能,他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沈正在老去,风云榜上的人物或许厉害,但都在老去,二十年的时光流逝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相信但凡理智的人,不会拒绝他。

“王爷,少晨在大武闲散惯了,不想再受约束。”

在梁渡期待的眼神中,青年摇摇头。

“你到底想要什么!”梁渡没想到自己再度被拒绝,他想说点什么挽回局面。

沈钧回来了,并在他耳边附言几句。

“少晨,我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入不入我大魏。”

少晨的目光越过梁渡,盯在后方沈钧的身上。

不知道这人对梁渡说了什么,梁渡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居高临下,那感觉,仿佛吃定他一般。

梁渡的高声引得众人齐刷刷的看来。

梁渡笑了笑,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少晨却很头痛,他又一次成为全场的焦点。

韩益与君奕,心有默契的将目光投向了沈钧身上,后院发生的事别人不知,那道千里传音他俩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韩益要招待宾客,抽不开身。

君奕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混他不香吗!

只是,不知道这货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云阳王,你安心待着便是,大武境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江元,江离,江游,江寂,江流,江陵,人皇六个儿子中属实江陵的脾气最暴躁,一言不合,直接开怼。

“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狂吠,一点教养都没有。”

梁渡掏掏耳朵,眼睛抬也没抬,看江陵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

此话一处,宛如平静的水面被炸药引爆。

众人一片哗然,这是在打人皇的脸。

轰,一股劲风掠过,毫不讲道理的直杀梁渡。

劲风凌厉程度令人心悸,若被击中,恐怕直接被撕成碎片。

第一时间,少晨把桌布一扯护着少女退开了。

梁渡嘴角掀起一抹弧度,邪魅一笑却是躲也不躲。

危急时刻,他面前的宴桌被一脚踹飞,与劲风相撞,爆裂开来,木屑漫天飞舞。

沈钧轻飘飘拍拍自己的衣衫立于梁渡身前,他完美接下这一击。

出手的人不用想,是主位上的韩益。

“大魏来的客人,大武并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吧!”韩益压着声音强令自己平静下来。

侮辱人皇,照以前他早一巴掌扇过去了,哪还有这么好说话的。

这毕竟是韩益自己的寿诞,他不能意气用事,对方在怎么无礼、胡闹,总代表着大魏,整不好两国开战,生灵涂炭。

更别提身旁还跟着沈钧,真爆发起冲突,他没有太大事,邀请来的宾客可就遭了秧,到时一个保护不周扣下来,大武在道义上就被动了。

“韩益,我问你,武道巅峰杀人是不是特别简单。”

“比如说,这些人。”梁渡肆意笑着,手指缓缓指全人皇的六个儿子。

韩益瞳孔猛地一缩。

近乎同时,人皇的六个儿子同时开启气息。

气息激荡,有强有弱,但无一人达到全开奇经八脉的程度。

场中瞬间开出一片巨大的空地,梁渡与人皇六子,双方剑拔弩张。

韩益忽然明白背后之人所图为何!他并未开启气息,正如盯着他沈钧没开气息一样。

在这场漩涡的中心,他俩是绝对的主角,只要他俩不出手,其他人都是小打小闹。

“我在这里,你动不了他们。”韩益开门见山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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