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道:“做钱庄!”

“钱庄?存钱?”唐达不理解,这营生虽然赚钱,但赚的不多。

他有个朋友就是干这个的,遇到生意清淡的时期,裤衩子差点亏出来。

徐闻笑道:“不仅仅是存钱加放贷,还得要给存钱的人利息!”

唐达惊呼:“什么?帮他们存钱,还得给他们钱?那岂不亏死?”

现在的钱庄,都是存钱的人,给钱庄保管费。

他从来没听过钱庄还得给存钱的利息!

就好比你来买东西,我把东西给你,还得另外给你钱?

徐老爷这是怎么了?

唐达疑惑了。

“肤浅!”徐闻呵呵一笑:“若以存钱人之资,贷予需银之人,中间赚取利差,岂不美哉?此乃双赢之策,既解他人之急,又增自身之财。”

他耐心的把银行的盈利模式详细讲解给他听。

唐达不愧是经商的好料,听后豁然开朗,连声称妙。

两人当即商定,合股开设“云升钱庄”。

由徐闻以其举人身份,游说乡绅富户,将银两存入钱庄,共谋发展。

唐达负责放贷,干自己的老本行。

......

徐闻住进了新宅,开启了美滋滋的。

为了打理这座大宅,他任命了忠诚能干的岳冲为管家,并另招了几名佣人,负责看家护院,确保府邸的安宁。

这一日,岳冲从乡下匆匆返回,面带忧色,直奔徐闻的书房。

“少爷,范老去世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什么?”徐闻闻言一惊,手中的笔掉落在了宣纸上,溅起了一团墨花。

岳冲继续道:“昨天一早,他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孤零零的,没个亲人在身边。”

“什么原因?”徐闻追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

“仵作去查验过了,属于正常死亡,应该是年老体弱,自然归天。”岳冲回答道。

徐闻听后,怒意难平:“死了两天,竟无人收尸?他的儿女呢?难道都死绝了不成?”

岳冲解释道:“范老的儿子范中在城中布店当账房,一直没有回去,女儿则是嫁到了外乡,也没回来。”

徐闻听后更是气愤难当,他猛地一拍书桌,震得桌上的茶具乒乓作响:“你去一趟县衙找唐捕头,让那个不孝子回去守孝!他若是不回,就捆了他回去!”

当天,唐捕头带着几名手下,冲进了范中所在的布店。

他们不由分说,将正在账房里忙碌的范中捆了个结实,一路拖回了范举的家中。

......

中举后,徐闻风光无限,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宾客络绎不绝,皆是来道贺或求交往的。

与他同去参加乡试的七十岁老人家范举,回乡后则是门可罗雀,孤独死在家中,无人收尸。

村里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这都是命。

范老头读书一辈子,终究没中举。

而徐老爷命中注定,一举成名,这就是差距!

这些话传到了徐闻的耳中,他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平复。

这一日,他返回永宁乡,亲自祭拜范举,给予他一个体面的安葬。

他的举动让乡亲们深受感动,纷纷效仿,也前往范举的坟前祭拜。

他们口中不再是说风凉话,而是对范举的惋惜和对徐闻的敬佩。

不久之后,范举的儿女从外地赶回,得知父亲的遭遇,他们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徐闻的到来,以及一个举人的重视。

他们哪里想得到,自己那没用的老父亲,居然与徐老爷相交莫逆,早知道......

然而,当他们来到徐闻面前,想要表达感激之情时,却被他严厉地呵斥了。

“你们愧为人子!”徐闻的声音响彻屋檐:“父亲生前,你们何在?如今人已逝去,才来惺惺作态,又有何意义?”

范举的儿女被他的话震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以后休要再见!”徐闻冷冷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留下了一地的沉寂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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