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朱希孝的马车便停在了柱国第外。
还没睡醒的李昰跟何泌昌两人,也被拽到了严家。
“阁老,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去见小阁老吧。”
严嵩见到朱希孝的阵仗时便已明白,这是嘉靖的意思,自无二话,放下手中筷子便在婢女的是侍奉下更起衣来,只不过严嵩没有穿天子御赐的蟒袍,而是穿了一身粗布麻衣,脚上穿的也是一双普通布鞋。
远远看上去,半点柱国大臣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更像个本乡耆老。
“阁老,您这是……?”朱希孝满脸疑惑的看向严嵩。
“子不教,父之过,严世蕃悖主忘恩,老夫亦难辞其咎,不宜着锦,就这样吧。”
朱希孝不再说话,一行四人匆匆赶往刑部,此时的刑部也早已被锦衣卫接管,自衙门大堂开始便由锦衣卫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很快,朱希孝的马车跟严嵩的四抬小轿便出现在街口。
“拜见缇帅!”
众锦衣卫齐声唱和。
朱希孝微微颔首,而后小心搀扶着严嵩朝刑部大牢的方向走去。
严世蕃昨晚便接到通知,今日会有探视,天还没亮便被两名校尉拖起来洗漱一新了。
时隔两年,父子相见,看到面前的老父亲,饶是严世蕃也不由老泪纵横。
“爹,是儿子不肖,连累您老了!”
躺在严世蕃身边养伤的罗龙文更是哭成了泪人。
两年了,总算是见到希望了。
朱希孝命人搬来一把椅子,扶着严嵩坐下。
隔着栅栏,父子两人心中均是感慨万千,严嵩没有说话,而是忙着从胸口处摸了起来,不多时便摸出一张纸条。
严世蕃伸手接过纸条。
在看到纸条的那一刹那,严世蕃脸上的泪痕瞬间干涸,身子也僵在了原地。
“庆儿,时隔两年,你可有悔?”
严嵩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狱中的严世蕃。
严世蕃的脸色却是愈发难看起来。
“小阁老,阁老问您话呢?”
见他不说话,身边的罗龙文急了,扯了扯严世蕃的衣袖。
只见严世蕃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手中纸条苦笑起来。
“果然还是这个条子啊。”
“啥条子?”罗龙文疑惑道。
严嵩没有理会,继续追问道:“严世蕃!为父在问你,这两年你可有悔?!”
“老子没悔!”
捧着纸条盯了一会的严世蕃突然发难道,兀自将手中纸条撕得粉碎,狠狠扔在脚下不住的唾骂道:“去他娘的‘不必过江东’,少跟老子来这套!”
李昰的眼睛都看红了,这张纸条,放在他穿越前可是能换十几套房了,就这么撕没了?!
还有,严世蕃既然直接在狱中把这张纸条撕了,那他在博物馆里排队三天看的是什么东西?
“严世蕃!事已至此,你难道还不知错吗?!”
严嵩身子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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