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如此恐怖，他却轻描淡写地抓着满是血污的双手，引导着尸身摆出动作。
这场面显得分外诡异。
“撕开。”江月抓着尸身双手，在尸身腹部做出一个向左右两侧撕开的动作。
“伸进去，掏出内脏。”
“抛出，丢弃在客座。”
他拽着尸身的手做出一个朝客座投掷的动作。
这一举动着实把几人吓得不轻，两名侍从直接往李天王身后躲了躲。
“所以，她手掌上，指尖上，指甲缝中，才会有这么多内脏残肉。”
“这...”
李天王壮着胆子走近，仔细看了一阵，点头赞同。
“确实如此！”
“可是江仙君，还有个关键问题。”
“若是她自己将自己...开膛破肚，那她应该立马身死。”
“江仙君恕我多嘴，我在凡间修炼千载，自尽之人也见过不少，寻常人真要以开膛破肚的方式自尽。”
“切开腹部后，极度剧痛之下，全身力量消散，意识模糊，轻则马上陷入昏迷，重则当场毙命。”
“根本不可能还有力气，去掏出自己的五脏六腑！”
江月暗自点头，李天王看似粗犷，倒也是心细之人，能注意到这一点很不错。
他指了指尸首问道：“天王看她的脸，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五官好好的没有损伤...嘶，不对，她好像在微笑！”
“不错，微笑，寻常人若是被破腹挖心，剧痛之下早已昏迷，表情也会因剧痛而扭曲。“
李天王面色极其难看：“确实古怪。”
他在凡间曾任陈塘关总兵，掌管一方民生，其中堂审司狱典案不计其数，各种死者见过不少。
服毒自尽的，由于毒药绞痛内脏，剧痛之下面色会无比扭曲狰狞。
投水淹死的，会因水中憋闷，而面呈红紫色。
上吊而亡的，会由于喉部压力，七窍流血，舌头突出。
可他还真没见过哪种死法，是面带微笑死去的。
一时间，眼中那温柔的微笑，与狰狞恐怖的尸身重叠在了一起，让他猛地打了个冷战。
这究竟该作何解释？
江月又拾起尸身的一只手，搭在尸身的脖颈。
“各位可还记得，方才我们进来时，尸体一只手耷拉着，一只手掐着自己脖子。”
“正是，正是。”几位仙官连连点头。
江月继续道：“我方才从她脖子上抓下她的手时，费了很大的力，她的手几乎卡进自己脖子里。”
这一点，从那布满乌青的尸身脖颈，也能看出来。
“如此发狠地掐自己的脖子，仿佛要置自己于死地，这是多么强烈的恨意。”
“可同时脸上又带着没有痛苦的，放松的微笑。”
“敢问天王，这两种差别如此巨大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说明了什么？”
这一问，厅中几人对视几眼。
这说明了什么？
一时间，几人各有想法。
江月淡淡道：“不用怀疑，有什么猜测都可大胆说出来。”
“或许她自己真的想死，彻底失去了求生意志，所以能狠得下心杀了自己。”一位仙官鼓起勇气说道。
李天王皱眉：“但这解释不了她的微笑。即使她狠得下心，她身体对疼痛的本能反应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除非...除非她没有痛觉，感受不到痛。”一位近卫思索片刻后说道。
“很好的猜测，很接近了，还有吗？”
“除非她脑子有病，疯疯癫癫。”太乙小声嘟囔。
“没错，或许这就是最接近的答案。”江月冷冷道。
“什么？”众人一惊。
“仙君的意思，太阴星君死前...疯了？”
李天王不可置信，最后两个字把声音压得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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