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黑夜降临得很早,蔺遥和刘娇娇在牢房里安置好以后才晚上七点半。
距离来电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牢房里面是大通铺,据工作人员介绍,一间可以住十个人。
大多数幸存者进来都是要跟陌生人拼床的。
蔺遥和刘娇娇的房间在二楼,进去后里面只有一支燃烧的蜡烛伫立在狭小的窗框边缘。
床铺上或坐或躺已经有几个人了。
借着昏暗的烛光,蔺遥快速扫视了一下几人的面孔,心里稍稍放了心。
毕竟那五个人全都一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模样,一看就是普通的幸存者。
舅舅和两个弟弟看着蔺遥二人被安置好之后才上楼。
因着房间内还有其他人,蔺遥和刘娇娇没有过多交谈。
只等着八点到来,好出去借着参观为由头偷摸寻一寻阿七所在的位置。
两人整理着靠门的床铺,其中一个幸存者走了过来,小声说道:“你们好。”
蔺遥打量了一下对方,是个中年妇人。
她穿着臃肿的羽绒服,稀疏的短发被拢在耳后,面颊凹瘦,显得颧骨特别突出。
一双绿豆般的眼睛不停在蔺遥和刘娇娇身上扫视,眼里有着晦涩不明的光。
蔺遥不露声色,任她打量。
刘娇娇却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您有什么事?”
见女孩儿声音软糯,中年妇人立马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搓着双手说道:“那蜡烛是我的,所以……”
蔺遥和刘娇娇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是因为她提供了照明所以要好处来了?
蔺遥眉梢一挑,明知故问:“所以呢?”
“所以……你们每个人只要适当的给我一点好处就行了。”
“什么都行!”中年妇女特意强调。
“不用了。”蔺遥直接回答:“我们自己带了灯,用不上你的蜡烛。”
说完扯着刘娇娇转身继续整理床铺,不再搭理眼前的妇人。
妇人见没戏,讪讪地走回了自己的床铺。
“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刘娇娇见妇人走开,小声在蔺遥耳边嘀咕。
蔺遥拍拍刘娇娇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了。
空间太小,稍有动静都会传遍整间牢房。
她们来这儿的目的不纯,暂时不宜与人结仇。
只要对方不做过分的事,蔺遥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一会儿,整个房间都被灯光照亮。
中年妇人第一时间从床铺上跳下去吹灭了蜡烛,然后小心翼翼甩掉上面的蜡油,揣进了自己衣兜里。
这举动看得蔺遥和刘娇娇无语至极,好像生怕有人把她的蜡烛偷走一样。
蔺遥这时才开始打量起整个牢房来——
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有着拖拽的痕迹。
一扇破旧的铁窗被铁栏杆包裹着,透出斑驳的光影。
白色的墙面略显潮润,上面还残留着昔日犯人的影子和某些莫名的笔迹。
房间里左边是一整排床铺,泛着黑灰色,上面铺着薄薄的毯子和一床稍厚些的被褥。
尽头有一间半透明的小房间,隐约可见洗手池,想来就是卫生间了。
房间右边是整排原木柜子,柜子很矮,大概一米左右。
上面还堆放了很多本破旧的书籍,已经落了灰,想是无人问津。
牢门在中心位置,一看就是防盗级别的铁门。上方还开了扇小窗,被铁栏杆挡着。
简陋的布置,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囚犯们无尽的孤独与绝望。
完全封闭的空间直让人感到压抑。
蔺遥深吸一口气,带着刘娇娇走出房间。
两人站在走廊栏杆边缘观察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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