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阳,现在情况如何?”

“回禀老大人,衙门的粮库早已经空了,现在整个青山镇的粮粟都在黑狼帮的掌控之下。”

“费彧那边怎么说?”

“那个老狐狸狡猾得很,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顿了顿,卫阳接着道:“他说去年粮库走水,此事已经上报齐恒府衙,当年守职的差吏也都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不过据我调查,去年那些守职的差吏全都死了,死于各种意外,显然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只是费彧手里很干净,想必是黑狼帮在暗中勾连。”

“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我倒是小瞧了他们这些蛀虫硕鼠!”

周承安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内心依然愤怒无比。

自从上任以来,周承安几乎翻阅了青山镇的各类卷宗,其内容结果只能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

打家劫舍只是寻常,杀人放火不在少数!

官府不但和商人乡绅沆瀣一气,还与江湖势力勾结。

很难想象,一个地方的秩序,竟然需要黑帮势力来维护?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青山镇内部还算稳定,但是大量流民乞丐聚集外墙,一旦冲击关隘,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周承安想要开仓放粮,以缓解青山镇外部的压力,结果现在粮库空空,如此情况让他这位县令之尊空有满腔抱负,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周承安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奏请朝廷,以武力强行镇压青山之乱,可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周承安可以确定,只要自己一有动静,黑狼帮便会立即收到风声,从而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比如挑动民意制造混乱,或是暗中捣乱阴谋诡计,甚至玉石俱焚两败俱伤都有可能。

无论哪一种结果,最后倒霉的必定是周承安这位新任县令,朝廷也只会觉得是他办事不力。

周承安从不小看任何一个对手,黑狼帮在青山镇经营多年,岂会没有一点手段?

那些流民乞丐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青山镇外,这其中必然有幕后黑手在操控一切。

而且,迟家大小姐带着贵人突然来此落脚,真的只是路过游玩?而非监视或压制?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周承安为了顾全大局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想要解决黑狼帮,必须拿出一个万全之法。

“那些流民乞丐呢?问过来历没有?”

“问过了,他们都是青山镇附村落的百姓,据说被匪患侵扰,农田被毁了,房子被烧了,他们无家可归,才会往青山镇谋生的。”

“匪患?无非就是玄阴教那些的乱逆罢了!”

周承安不屑冷笑,却又无可奈何:“没想到,一座小小的青山镇,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牛鬼蛇神,我还是小瞧了他们。”

“罢了,你现在以朝廷的名义,在各家乡绅那里去征集……去借些粮粟回来应急,待度过这次难关之后,再与黑狼帮一一清算。”

“若是他们不愿呢?”

“那就公事公办,老夫还不信这些乡绅地主屁股都干净,从未干过什么欺男霸女之事。老夫拿不下黑狼帮,拿他们给百姓出出气也是好的。”

“诺。”

卫阳躬身应下,随后将外面候着的黑伢子叫了进来。

……

其实对于黑伢子此人,周承安起初并不怎么看重,之所以任用对方,只是因为对方出生比较“干净”,并非县丞费彧的人,也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勾当。

然而一番接触之后,周承安渐渐发现黑伢子身上亦有不少优点,不说嫉恶如仇,至少能够秉持公心,不会欺压百姓,而且对方悟性不差,办事利落,可以说心思机敏、八面玲珑。

这样的属下,周承安用起来自然很顺手。

“属下拜见县尊大人,拜见卫阳统领。”

“此处非公堂,不用太过拘礼。”

“多谢县尊大人。”

黑伢子拱了拱了手,正要开口禀明顾长青之事,不料这时一名带刀护卫匆匆赶来,神情格外焦急。

“县尊大人不好了,那位迟家大小姐在别院中与人动手,还被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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