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是被冻醒的,被窝里一丝热乎气儿都没有,脚都冻木了。
窗户纸上透着微黄的光,他哆嗦着使劲活动了两下都没有了知觉的手脚,呼吸间能清楚看见自己口鼻喷出来的白气。
东方才刚刚发白,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付宁心里却踏实了不少,自己一个人待着,不用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精神上轻松了不少。
他已经不再奢望能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了,认命的裹上了衣服爬起来,走到了堂屋才发现炉子灭了,水壶里都结了冰渣子。
先生火吧,要不什么都干不了。
付宁把炉子里已经燃尽的煤灰都清理干净了,叉着手站在炉子跟前一脸无措,这炉子怎么生火?
他活了二十多年真没干过,只好站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回想荒野求生是怎么干的,别跟他说这不是荒野!
他虽然身在人类社会,但离开了暖气、外卖、手机、网络,求生程度无异于荒野!
遇见不会的、不懂的事情,他本能的第一反应是搜一下,可这落后年月,呵呵,付宁觉得自己现在无限接近于野人。
想了半天,又在院子里一通找,他薅了一把枯草和几块劈柴一股脑儿塞进了炉膛,好在引火有火柴,要是还得用传说中的打火石,他现在就去一了百了,活着太难了!
枯草燃起小小的火苗引着了木头,付宁把从院门后面找到的煤球一个个的扔进去,烟是越来越大,结果煤填得太快,把火压灭了。
没办法又从头来了一遍,直到第三次煤球才顺利着了起来,他看着自己被煤末染黑的双手,拖着蹲麻了的双腿挪到了门口的台阶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烟熏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付宁终是不可抑制的把头埋在手臂里嚎啕大哭。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活了二十多年净上学了,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给自己扔到这儿了呢?!
哭了一阵子,这两天攒的委屈总算是发泄出来了,听着肚子叽里咕噜的叫,付宁用手腕垫着袖子擦了擦眼泪,站起来了。
人总得活着,他用水盆里冰得直扎手的水洗了洗手,又抹了一把脸,开始转着圈的找吃的。
正房没有,东房里堆着着家具和箱笼,西房里倒是有粮食,一袋子颜色发红的大米,搁在鼻子底下一闻还有股淡淡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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