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反复看时间的动作,还有这种盼望着时间快过去的心情,让我更加觉得坐立不安。很快我大脑的异常思维又出来开始作乱了,我的大脑总是想着时间快点过,还总是想着自己的情绪快平静下来。我越这样想,时间却过得越慢,情绪也变得越难以控制,愈发低落压抑起来。没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躁动的情绪越来越强烈,我的表情也被这股情绪扭曲的极其难看,身体也被这种情绪驱使还不得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动。
当我难受到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时,为了不让陈主任他们发现我的异常,我再次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当我回到办公室再次看到陈主任时,我明显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特别奇怪,他的眼睛盯了我好一会,他似乎有话想对我说,他的眼睛似乎发现了我的秘密,看出了我现在的异常。我因为他的这种眼神关注变得如坐针毡,感觉非常不自在,这让我感觉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我。我努力的表现的像是若无其事,管理者自己的情绪。
“陈主任,一定是发现我异常的状态了。”我忍不住这样想,瞥了陈主任一眼,发现他正在笑,再转头仔细看他,发现他在看着手里的手机笑。
“他是在笑我吗?不会的,他一定是看到手机里的某个笑话,或者说好笑的说说动态。”我的大脑这样想,也相信这样的判断是对的。可我的大脑回忆起陈主任的笑容时,他的笑变了,变成了一种嘲笑,一种阴险可怕的笑。
“这是假的,是自己大脑臆想出来的。”我越来越相信大脑这种歪曲的印象,尽管我的理智努力的尝试否定它。
“我真没用。我怎么这么傻?我这辈子完了。”我的内心崩溃了,控制不住的贬低自己,控制不住的想象着自己已经无法再在医院立足,亲朋好友都对我感到失望。
“我可能真的患抑郁症了。”我想起抑郁症的三无症状自言自语的说,又想起以前见过的流浪精神病人,逢头垢面,没有自我意识,经常发疯打人。这让我非常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害怕自己以后变成这个样子,害怕自己被关进精神病院里永远出不来。
“不,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患抑郁症。”想起抑郁症的可怕后果,我想到来记忆中张国荣跳楼自杀的新闻。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于是我马上否认。为了自我证明自己是对的,还不断的在脑中试图回答张国荣自杀的原因。
想了片刻,我的脑中蹦出一句话:“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死是一种解脱。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跳楼了!”我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神情也变得凝重,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割腕后鲜血从手腕慢慢的流出,自己的身体也变越来越冷,最后肌肤也慢慢没了血色。
“杨医生。”我隐约听到陈主任的声音在叫我,我被吓了一跳,从这种可怕的幻想世界里挣扎了出来。
“陈主任。”我赶紧调整了状态回应他,我听到自己把陈字叫的又重又有些长。
“你那些病人没有什么事吧?”陈主任关心的问。
“没了,没有…了。”我说话变得有些结巴。
“那行,有事情就与我说了。”
“好。”我心里突然感觉有股暖流,感激的看了看陈主任。陈主任问完便不再和我说话,我则拿出了内科书摆在桌子上,试图将自己的注意转移到书上去。可我眼睛看着书,大脑却在不断的回忆着刚刚与陈主任的对话,反复回忆几遍后,很快又想到了自己之前幻想的割腕场景。
“不,我还不想死,我还不甘心。”我突然很害怕死亡,感觉死神盯上了自己,我开始怀念以前美好的事物,回顾着自己的这一生。
“我活了二十六年,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享受,就这么窝囊的死了,我真不甘心。”当我继续想着死的时候,我在脑海里看到了母亲正伤心的看着我。
“母亲一定会很伤心的。”我内心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内疚感、负罪感,心情顿时低落到极点,想放声大哭。这种情况下,我突然变得警惕起来,又看了看办公室里的陈院长等人,把这阵强烈的情绪硬憋了回去。可没多久,我就频繁的感到坐立不安,这种情绪隐藏的极深,复杂而且难以理解。我坐在那异常的难受,时不时有种大难临头的危机感。
我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在内心里安慰着自己,这两种方法只有一点点效果。实在控制不住这种情绪时,我不得不起身走上几步。次数多了,我发现活动是缓解这种感受很有效的方法。每次活动后,这种感受总会明显的减轻,然后消失。但一停下来,这种感受又再次出现,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难以忍受,不得不强迫自己活动。
这样反复多次,我感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想到了回家。想到回家我感觉轻松多了,因为在家我可以不停的去走路,可以去打游戏,可以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喊大叫。
“那就再坚持坚持吧。”我感觉自己的情绪状态好些了后,觉得再尝试坚持。可在办公室才坐了不到十多分钟,那种坐立不安的感受又像鬼怪一样再次缠上了我,我不得不时而看手机,时而喝口水,时而起来渡步。十一点多时,我实在撑不住了,开口向陈主任请假回家。陈主任批了我四天假,我舒了口气,然后回宿舍整理行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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