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早有准备,动过手便后退两步,赵诚欺身向前的动作不知为何又失了平衡,脚下一滑,险些再次摔倒在地,虽然扶住了桌子,却还是重重地趔趄了一下。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在沈蕴面前摔跤了,赵诚的脑袋再不灵光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一双眼狂乱地在屋中逡巡,却什么都没发现。

“世子小心!”

杨春月也连忙从旁上前,一面将赵诚扶起,一面朝着沈蕴投去了责怪的目光。

“姐姐也真是的,有话好说便是,怎么好对着世子动手?”

沈蕴冷哼一声,“杨姨娘管好自己便是。”

“世子……”

闻言,杨春月立刻皱起眉头,委委屈屈地朝着赵诚看去。

赵诚还没来得及站稳便重重地将桌子一拍,“沈蕴!这话该说给你自己听!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沈蕴半分不让,“平泰侯府出尔反尔,朝令夕改,说过的话没有一点信誉,妾身身在其中,还能像什么?自然是与侯府一个样子!”

“沈蕴你——”

“够了!”

赵诚听着这话正要勃然大怒,在一旁沉默许久的赵方也终于听不下去,沉声打断了屋中的争吵。

“爹!”赵诚怒气冲冲地看过去,“您都看见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赵方一个眼神扫过去,赵诚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住了口。

“诚儿,杨氏,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和沈氏说两句话。”

定了定神,赵方缓和了几分声音,一边又用眼神朝赵诚示意。

赵诚咬着后槽牙,刚想离开,胳膊却被杨春月扯了扯。

“这件事也不算与世子和妾身完全无关,怎么好让侯爷一人操心?”杨春月柔柔开口,语气甚是关切,“左右也是要说明白的,面对面解决,也省得再生出什么误会来,姐姐觉得呢?”

见杨春月不问开口的赵方,却只看向自己,沈蕴眼中寒意又多了几分。

一旁的赵方则是皱起眉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隐忍了下来。

“沈氏,你方才的确冲动了。”

叹了口气,赵方将目光转回沈蕴身上,对她掌掴赵诚的举动甚是不满。

“诚儿是你夫君,侯府的大事小情,他当然能做得了主,再者说,这也是我的意思,日后便让蒋夫子给成柏安心上课;至于袖袖,我听说她识字已经不少,够用了。”

沈蕴胸口的怒火又随着赵方的话而熊熊燃烧了起来。

“公公——”

“还有一事!”

似是不想和沈蕴讨论纠缠,赵方板着脸将她未出口的话截断。

“你和诚儿这么多年再无所出,时间不等人;成柏过了年便满六岁,正正好好的年龄,待府中选个吉日,便开了祠堂,将成柏正式记在你名下,等到年关,也能让赵家旁支认认人。”

听着这话,沈蕴眼前不由得一阵阵发起了黑。

又是过继!

不同于杨春月刚进到侯府之时的小打小闹,这一回,是赵方亲自开口提起此事,他既然这般说,此事便已是有了七八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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