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口口声声说他聪明倒是不假,但还是得加个小字方才完美。

蒋夫子布置的课业,赵成柏回去八成是看都不看的,只等着第二日来了,与袖袖一道背诵,动动嘴皮子便混过去;因着他够了握笔的岁数,蒋夫子本想额外再给他布置一门练大字,却被赵成柏撒娇卖痴,说要和妹妹学一样的东西,硬是不练。

课上便更不必说,走神的时间远比读书长得多,沈蕴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本是种了让袖袖识认的,几天下来,已经被赵成柏糟蹋成了土坡。

偏生这孩子是个不听管教的,提醒他时充耳不闻,语气重了,回头便向赵诚告状,赵诚更是不分好赖,只会让蒋夫子担待,几次下来,蒋夫子也渐渐歇了心思。

这样的孩子他教不了,待再学上一阵,出了成果,他定是要向平泰侯出言说明的。

他是精于开蒙,可也得有人配合才行!

一连过去十日,按说好的规矩,蒋夫子会给两个孩子放一天假,这天晚上,袖袖刚用过晚饭,便揉着眼睛,一个接一个地打起了哈欠。

“娘亲……我好困。”

见她这般瞌睡,沈蕴倒是笑了笑,将女儿一把抱起,又低声让余嬷嬷赶快去烧热水。

许是蒋夫子也被这段时间的教学折磨得不轻,今日并未安排读书认字,而是带着两个孩子在平泰侯府转了一圈,把太阳和方向认了个遍。

平泰侯府也不算小,袖袖又一路跑来跑去,受累也是正常现象。

虽然这般想着,沈蕴也还是又探了探袖袖的额头,确认没有生病的迹象,这才带着女儿沐浴更衣,又将她抱到了床上。

“睡吧,明日休息,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袖袖却轻轻抓住了沈蕴的袖子,“娘,你不睡吗?”

沈蕴失笑,这会儿还远不到就寝的时辰,倒是天黑得比先前早罢了。

“娘还有些账本没看完,你先睡。”她摸了摸袖袖披散的头发,又在女儿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袖袖果然是累极,与沈蕴又说了两句话便闭上了双眼,沈蕴轻手轻脚地将被子替她掩好,这才回到自己房中,当真捡起账本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蕴那边屋子的灯光也暗了下去,一切归于沉寂之时,一缕冷风却飞快地从袖袖屋中一扫而过。

早就去见了周公的小丫头,却猛地睁开双眼,看不出一丝困倦的模样。

“摄政王叔叔,你来了吗?”袖袖坐起身,非常小声地冲着黑暗中喊了一声。

“嘘——”

萧钰的声音立刻从屏风后传来,袖袖连忙抿住了嘴唇。

又过了片刻,他高大的身影才从暗处现了身,坐在床边,同样将声音压得极低。

“冷不冷?”

他一步步靠近,袖袖却没有感到半分寒意,闻言摇了摇头,萧钰仍不放心,又动手将被子掖紧了些。

“大晚上的,你怎么这么精神?”

见着袖袖在夜中也闪闪发亮的眼睛,萧钰不由得低笑一声。

“我在想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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