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胜利将信将疑,他们黑省真有那么穷?他们明明自己就有一个大油田,这他妈能穷到哪去,要不然于亮这小子怎么有胆跑遍全国各地请专家?

这小林该不会是被他们领导哭穷,骗了吧?

反观辽省,他们就是穷打铁、搓零件的,哪比得上他们有富得流油的油田。

但猪瘟这种烈性传染病不能没有疫苗!

何胜利捏了捏眉心,双目露出沉思。眼下他们是穷,没钱,但是这种钱省不下……猪瘟疫苗这种东西,就算穷得卖裤子都要研制出来!

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何胜利明白一个道理,落后就要挨打!再穷不能穷了技术,不能穷了那批脑瓜子聪明的人。

老农那边没有技术人才,但是何胜利有啊……他可以把老宋那批学者教授暂时给送过去。

等疫苗研究完了再把人要回来。

对,就这么办!

何胜利美滋滋地想。

……

下午。

马玉敏正在按新的规划给猪分栏,划出感染区、过渡区、和未感染区。宋教授他们之前的划分方法也比较科学,省了马玉敏很多事。

侯养民领着猪场的职工,按药方逐一轮流给猪喂药。灌药这件事是体力活,寒冬腊月里大伙棉袄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排泄物、呕吐物混合着药汁流得满地都是,那叫一个酸爽。

所有职工都出动,喂一次药折腾了整整一下午。

晚上,不值班的职工都要去听黑省的专家们讲课。

林红樱对讲课这事是从不掺和的,为了培养技术员独当一面的能力,毕竟未来也是他们要跑到各地农场做推广。

听课的地点也比较简陋,就设在养猪场里,因为一间教室不能容下那么多职工。

天寒地冻地把人拉到操场听课也不现实。

马玉敏是队伍里比较年轻的技术员,灵活能干,准备了大量的丰富案例。为了照顾到很多职工不识字,她会把知识点用大白话、接地气的方式讲给大伙听。

林红樱巡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在简陋的养猪场里,猪嚎声不绝于耳,所有人把马玉敏围成一个圈,马玉敏举着喇叭讲课。没有一个人嫌弃这糟糕的环境,相反每个人都在认真地听课。

不停地有人举手发问,气氛很是融洽。

昏黄的光线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大家听得聚精会神,有的人听着时不时地低头做笔记,所有人都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

林红樱看得心满意足。

知识珍不珍贵,经验深厚的老师傅最识货。

猪场的老师傅们本来对黑省的专家团颇有意见,今天场长为了他们把一头肥肥壮壮的健康猪杀了,就为了招待这八个人。

又是小鸡炖蘑菇,又是锅包肉的,弄得五花八门……锅包肉那是连何场长自己过年都没得吃的东西,上一次食堂师傅做还是三年前,就省里的领导来视察的时破例做了一次。领导回头批评他们,要提倡勤俭节约。

这些年厨子手艺险些都要生锈了。

如今他们明白过来了,这是真正无价的知识……这群专家值得!

……

服用中药后的第二天,配合上抗生素使用,猪场的死亡率总算降低。

第三天,又少了一半。

第四天,几乎没什么死猪了,焚烧死猪时坑里的火苗零零星星都烧不起来。

何胜利的脸蛋每天都洋溢着笑容,走路的双脚虎虎生风,那一脸的春风满面的模样,比阳光还灿烂。

他把这个成果上报给了省厅,让其他农场的技术员赶紧来学习猪瘟防治的先进经验。

胜利农场陆陆续续涌来了很多技术员,别的农场场长想请黑省的专家开个“奉天会议”,最好再派专家来他们农场出个差,亲手给他们指导指导。

何胜利办公室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

个个都被何胜利给呲了回去,“你们胡咧咧折腾什么!技术员只管派来养猪场学习。弄什么开会那套?咱们都是大老粗,不搞那套虚的!”

有人狐疑何胜利是不是放了卫星,何胜利骂了回去,“我骗你干嘛?你是特别有钱,还是特别有能耐,滚犊子!”

骂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那头被骂了一顿反而心里踏实了,这还是那个绝不屑于弄虚作假的老何,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何胜利又接了电话,“我跟你说人专家这个月就在这,抓紧机会派人来学习。”

有胜利农场这个活生生的案例摆在面前,还要哪门子开会?

上次冰城会议林红樱提到过抗生素,走保密流程时可把保密部门忙得够呛,何胜利可不干有损国家利益的事。

这会儿何胜利终于是跟于亮默契地站在同一条线上了。

特么的,这帮大老粗脸真大!

空口白牙就把珍贵的专家要过去指导,要不要点脸了,没见他们这会儿正忙着吗!搁这把他当招待所服务员呢。

何胜利才没有功夫给他们答疑解惑,他又不是专家!识相的就麻溜把人派过来学习,不来拉倒。

电话叮铃铃地响起,何胜利“啪”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又叮叮叮地响起,何胜利接起了电话,一道熟悉又斯文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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