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突厥的欢腾庆典尚未完全消散之际,距离其大营不过数里之遥的隐蔽之处,凌游统帅着一支精锐铁骑,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逼近。

斥候如同穿梭于林间的风信子,频繁往返,将突厥营地的每一寸动静,都细致入微地汇报给凌游。

“禀报将军,突厥外围的暗岗与巡逻队伍已尽数清除,营内的突厥士兵皆沉浸在醉乡,浑丝毫没有防备咱们。”斥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决。

凌游目光如炬,沉声道:“继续严密监视,确保万无一失,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务必活捉颉利。”

“遵命!”斥候应声而退,身影迅速融入夜色之中。

而在突厥的营帐深处,唐俭望着李靖眉宇间难以掩饰的忧虑,不解地问:“药师,你为何神色凝重?议和之事不是进展顺利吗?”

李靖苦笑,轻描淡写地以“近日事务繁忙,心神略感疲惫”为由搪塞过去,心中却暗自庆幸未将与凌游的密谋泄露,否则,面对唐俭那洞察人心的目光,自己怕是要成为罪人了。

正欲细说,腹中却突然涌起一阵不适,李靖急忙找了个借口:“茂约,我需暂离片刻,处理些私事,你且在帐中安坐,切勿随意走动。”言罢,他便匆匆步出营帐,寻找隐蔽之处。

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自己这短暂的离开,不会给唐俭带来无妄之灾。

天边,一抹晨曦初现,预示着新日的到来。

然而,这宁静的黎明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低沉的号角声,如同死神的低吟,自四面八方骤然响起,紧接着,是马蹄声如雷鸣般轰然炸响,将突厥大营从梦中猛然惊醒。

“敌袭!敌袭!”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醉酒的突厥士兵在混乱中挣扎,试图逃离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凌游率领的铁骑如同黑色风暴,席卷了整个突厥大营。

赵云一马当先,长枪如龙,所过之处,突厥士兵纷纷倒下,血染征袍。

李靖在远处听到这混乱的厮杀声,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计划的顺利执行感到欣慰,又为唐俭的安危担忧不已。

“茂约啊茂约,你这运气,也未免太过倒霉了些,但愿你能安然无恙。”李靖喃喃自语道。

夜色如墨,颉利可汗猛然从梦中惊醒,梦魇的余悸犹存,他急促地喘息着,向帐外厉声喝问:“何方喧哗,扰我清梦?”

酒意尚未完全消退的他,初时以为不过是部族间的酒后纷争,未曾料到,一场风暴正悄然逼近。

“大汗,不好了!大唐的铁骑,已如潮水般涌来!”执失思力满身浴血,跌跌撞撞闯入牙帐,手中弯刀犹自滴落着未干的血珠,每一滴都似乎在诉说着战场的残酷与背叛。

“大唐?他们不是已与我们达成和议,且已撤军?”颉利闻言,惊愕之余,心中唯有“上当”二字轰鸣回响。

“他们狡诈至极,竟随使团潜伏,趁我族不备,发动突袭!”执失思力咬牙切齿,满腔愤恨化作字字沉重的控诉,脸上满是受骗后的不甘与愤怒。

“李世民,你这背信弃义之徒!”颉利怒吼,紧握弯刀,目光如炬,扫向周围侍卫,“速速查明唐俭与李靖所在,我要亲自手刃此二人,以雪此恨!”

侍卫头领跪禀:“大汗,我已查探,唐俭与李靖之营帐已空,想必早已遁逃。唯有几名使团成员试图逃脱,已被我等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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