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裕康身体微微前倾,重心放低,双眼紧紧盯着脚下崎岖的山路,不疾不徐,走得格外谨慎。

“其实,野猪比熊瞎子还危险些。”他一本正经道。

“为……为什么?”蔡婉康背着最轻的麻袋,但依旧累得气喘吁吁。

“你没听过?”吴广德深深吸了口气,“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排第一!老虎都不如!”

“听,听过……我是问,为……为什么!”蔡婉康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雷飞鲤扑哧一笑,贱兮兮地模仿道:“婉康,你还是别说话了。不然,我……我,真怕你,你,你断……断气了!”

“滚!”

“去你丫的!别咒我妹!”蔡裕康一脚踹在雷飞鲤的屁股上,清了清嗓子道,“我解释一下吧。”

“咱这后山,顶多算个小丘陵。”

“而老虎一般都住在深山里,除非食物极度短缺或者生活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否则是不会来到人类生活区的……总之,老虎肯定跟咱没关系了。”

蔡婉康眼珠一转,想到了高大威猛的大狗阿凶,疑惑道:“所以,黄公家的阿凶,是为了防野猪?”

“对!”

“黄公要上山锯树,带条狗又能提防,又能作伴。”蔡裕康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深深吸了口气道,“野猪,很凶!”

“为什么凶?咱家里的猪,不都白白胖胖乖乖的嘛?”

“那可不一样!”蔡裕康苦笑。

吴广德点头附和:

“要我说,野猪跟家猪就都不是一个种!”

“我前几年见过野猪。野猪浑身鬃毛,特别硬!而且还有獠牙,脾气也暴得跟炸药似的,见人就撞!”

“前几年?我咋不知道?”蔡婉康疑惑道。

“乖乖女肯定在学校里学习喽。”雷飞鲤笑嘻嘻地回忆道,“当时正好初三,我们本来想溜去城里玩……”

“谁知,半路上看见野猪毁苗。”雷汉权放下麻袋,将煤油灯举过头顶,示意道,“大家休息一会,聊聊天,松松腿。”

山路难行,众人每走五百米就要停下歇息一会。

虽然这样会耗费更多的时间,但众人扛着鱼货下山,膝盖所承受的压力比平常更大。

适当休息,山路走起来才更安全!

“累死我了~”

蔡婉康放下麻袋,瘫坐在地。她感觉自己下山时,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压着,举步维艰,浑身酸痛。

“谁不累?”

“要我看,这风鳝的钱没那么好赚!”吴广德撇了撇嘴。

蔡裕康点了点头,将拧开杯盖的水杯递给蔡婉康:“要是山路修好了,这倒是个发财的机会……”

“修路?修山路要填多少个万元户?”雷汉权愣了愣,眼神迷离,又渴望又迷茫,“咱这小老百姓的……唉!”

“不一定是山路,也可以是索道什么的。”

蔡裕康陷入沉思,但随即又抽离了出来:“咱先过好眼前的生活再说吧!”

“未来的事,我有信心!”蔡裕康捏紧拳头,神采奕奕。

众人望向蔡裕康,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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