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裕康满腹心思不形于色,他温和地笑道:“阿妈放心,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
日头高挂,毒辣的阳光将脚下的土路晒得干裂。阵阵海风拂过,咸腥的空气压弯了土路两旁的高草丛。
“这天气,真热!”
蔡婉康穿着一件白色长袖,她拨起淡黄色的草帽,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戴着草帽还叫热,我都快被晒秃了。”吴广德摸着短而黑的头发,神色萎靡。
听此,蔡裕康松开扯着衣领前后摆荡的双手,朝吴广德的右胳膊捶了一拳道:
“我都说了,好人可没这么好做。”
蔡家的草帽被拜妈祖的众人带去了。剩下的一顶,蔡婉康特地留给了蔡母。
她头上的这顶草帽,是吴广德借的。
吴广德平日里虽跟着自己疯玩疯闹,但终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也不忍心看蔡婉康受苦受热。
“滚一边去!”
“你把我打伤了,待会比赛输了可赖你!”
吴广德没好气地朝蔡裕康踢了一脚,但蔡裕康早有预料般地快步前冲,躲了过去。
然而,躲过踢踹的蔡裕康并没有停下。他大步向前冲去,同时嚷嚷道:“只要到了海边,比赛就算开始!”
“你们慢——慢——”
“靠!”
吴广德大骂一声,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匆忙追上前去。蔡婉康亦是欢笑着朝海边跑去。
很快,三人便到达了海边。
澄澈的蓝天与宽阔的海水在远方连成一线。
时不时有矫健的海鸥扎入海水。旋即,它们叼起肥美的鲜鱼,朝着岸边振翅飞去。
白色的浪涛一波接一波,金黄色沙滩上或深或浅的脚印一次又一次地被抹平。
此时,沙滩上已经来了不少渔民。所有人都俯着身子,热火朝天地挖着新鲜的海货。
三人见状,快速加入了挖海货大队。
蔡裕康今天的主要目标是蛏子。
蛏子也叫缢蛏,它们通常生有一对黄褐色贝壳。贝壳顶部至腹沟处生有一道乳白色斜沟,斜沟对应着壳内的珍珠质层。
蛏壳捣成细粉,用水漂洗清净晒干后,可以用作治疗咽喉肿痛的一味药。
一般来说,蛏子在清明前后便长成了七八分,等到了端午,也就是新历六月初的时候,它们已经长得相当饱满了。
那时候挖出来的蛏子,最是肥厚!
现在虽是新历七月,但蛏子肉质已经下滑了不少。不过,总比八月蛏肥美许多。
根据上一世的经验,蔡裕康特地带了罐装盐的塑料瓶。
食盐的作用是:让躲在沙洞中的蛏子误以为涨潮,从而诱使它们自己爬出来。
蔡裕康观察着滩面上比半粒米还小的沙孔,经过一番严谨的判断后,他抄起地上的沙铲,以平行滩面的方向,对准沙孔的位置浅刨了一下。
沙孔下顿时露出了个一厘米宽的沙洞。
见此,他心中一喜,这条蛏子算被他抓住了!
蔡裕康朝着沙洞深处挤了点盐,随后便他蹲在一旁,耐心等待蛏子冒出头来。
四五秒内,不断有海水从沙洞中有吐出,随着几个大气泡冒出。
一只蛏子,慢悠悠地探出了脑袋。
蔡裕康双眉一挑,立即抛下手中的沙铲,抬手便向冒头的蛏子抓去。他没给蛏子留退路,径直将洞穴周围的沙子也抓了出来。
接着,蔡裕康将沙块拍开,一只蛏子露出。
第一只蛏子,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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