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商出神地看着纪纱的猫耳耳机。
这姑娘一身藏蓝色大衣,浅天蓝的polo领针织短袖,黑色A字短裙和打底裤袜,在灰蒙蒙的冬色中,尽显青春少女的精致娇娜。
坐在桌子上,她颀长的双腿踢晃,学院风的小皮鞋,像一对不安分的船,前后荡来荡去。
重生了。
从2024年逆流回到2014年。
仿佛有一个计算器的冰冷机械女声,在他脑中响起一下:归零~
原本刚刚上岸“进部”的生活,彻底回档,与他无关了。
但林商挤不出任何惋惜难过的情绪,反而从心底涌起一阵释然放松的惬意。
再金碧辉煌的殿堂,不是顺遂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也只会沦为更精致的鸟笼罢了。
回到2014年,他的人生格式化重启,这十年间,事业和感情上的后知后觉,现在全部原地转换成先知先觉。
带上攻略,开了透视,从青春年少的十六七岁开始,再好好活一次?
林商心里感慨不已:“哪儿打过这种富裕仗啊,这不妥妥的——优势在我?”
而正当他脑中盘算重生以后的种种事宜时。
前座的纪纱同学,却蹙眉更深。
因为,在她的视角中,某个和自己的瓜皮妹妹整天厮混的男生,一直在木木樗樗地盯着自己看。
“哼!”
本来就心烦的她,干脆跳下来,坐回座位,烦躁地捂住自己的耳机。
林商眼见这一幕,好笑地摇摇头。
“好像刚一回来,就惹到她了。”
2014年的元旦,林商印象很深——正是她的双胞胎妹妹“纪门立雪”、一战成名的那天。
今天周三,元旦只休一天,他所在的济城二中,还在假期晚上照例安排晚自习。几天前,住校生刚放过一次周末假期,返校不久,所以现在是下午时分,教室里也坐了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地放声聊天。
林商刚刚睡的座位,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纪凝的。
回忆里尘封的高中教室场景,渐渐让他恢复淡淡的熟悉感,也引动了相关的经历记忆涌现。
这一年,林商暗恋一个女同学,也就是后来相亲的前女友;而纪凝这“小子”,喜欢上了她的室友。
所以两人有时去女生宿舍楼下,总是约好了一起行动。
新年伊始,纪凝就订好了一束玫瑰,但是没准备其他礼物,在她“舔”的女神眼里,这就等于空手来的,闹得很不高兴,直接闭门谢客。
任由纪凝在楼下苦等,也不给她任何回应……
……
林商看看窗外,空中开始飘了小雪。
如果按重生前的进展,纪凝死倔地冒着风雪傻等,等了一整个下午,将近五六个小时。
直到天都黑了,冻僵的手抱起变白了的红玫瑰,她才溜回教室上晚自习。
吃瓜看戏的其他学生们,把这件事传成了笑料,纷纷嘲笑她是“纪门立雪”。
“所以,现在纪纱同学挺嫌弃她妹妹的,只觉得家里出了个傻哔舔狗……”
林商揉揉鼻梁:“同样,我和纪凝混在一起,纪纱也看我不顺眼……”
“她妹妹和我这个‘狐朋狗友’,没事儿就碰碰头,交换商量舔狗心得,俩人就舔得更起劲了。算是进一步深入歧途,把她妹妹往沟里带……”
想到这里,他起身准备去找纪凝,趁她还没被雪埋成一个雪人,把她薅回来。
不过,眼见纪纱频频捂住她自己的耳机,烦躁地噘嘴生气,林商往前?眼一瞧,才发现这姑娘也遇到了一点点的糟心事。
七八个人坐在与她隔了两排的前座,围簇着其中一个领头的男生。
冬天还穿着篮球背心,大裤衩,一脚踩着篮球,踩缝纫机似的抖腿。
耳朵后面夹了一根烟,手里拿着个zippo打火机,把盖子来回掀甩。
一群人呜呜喳喳的,林商细听,那个男生居然是在吹嘘他的性经历。
“刚上手一个良家,小学老师,就喜欢我这款猛的——”
“啧,中午和前女友,晚上再和这个老师。什么姿势都开发了,只要是你们能想到的花样,我都玩过了。”
“什么?传教?太无聊了,你就只知道这个啊?坐莲?肯定有啊,也试过了——”
“她这耳机。”林商又看向纪纱,“戴不戴都没区别吧。”
男生极为刻意地拉大了音量,几个捧哏在旁边起哄,让他多讲讲细节。
这男的嘴角撇起,眼神时不时往女生们的方向斜愣,脸上仿佛更覆上一层虚荣的得胜神色,越说越起劲。
女生们都背对着他,忍着隐隐作怒的神色。
她们想高声聊些新追的剧,压过他们的荤段子声。
可隔上一分钟,前排就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声,让她们也没心思聊天了。
纪纱更是有火发不出,只能戴着耳机装鸵鸟,每当前排的男生讨论声大了些,她就苦起小脸,双手再捂捂耳机。
林商将这个窝憋地趴着的小女生身影,和长大后的纪纱的形象,在脑中重合拼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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